那女人绝对算不上有多强壮,普通的健康市民也就是如此体格,却让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不寒而栗。
在我的职业生涯里也算是什么人都见识过,无底线无道德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纪殊珩,有一种诡异的自洽感。
不知道如何描述。非要说,跟我第一看见活生生的我自己在下层生活有点像,但远比这种情况诡异得多。
我真的怀疑我日后会因为她做噩梦。
“我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我抓着姚渊手臂的手紧了紧,小声嘀咕,“怎么看都是恐怖片。”
人格替换怎么还能替换格斗技巧?要是能批量生产,我不是彻底完蛋了?我摸摸额头,压下混乱的思绪。
身体训练痕迹是没法短时间提升的,纪殊珩大概率是找了个本身就有格斗素质的载体。
这样对那个人不太公平,但这样说最容易理解。
“松一点。”姚渊俯身提醒我,抬了抬他的小臂,“你手劲比普通人大得多了,即便是我也有点受不住。”
我才意识到这一点,猛地放开他,又感觉几分愧疚,顺手摸了两把算作安慰。
纪殊珩没有错过我的失态,明知故问似的无辜开口:“看来‘泰迪熊’还是很抢手?”
我应该说什么?我难得有些语塞。总不能说我就要这个,那个你放出来的奇怪版本,还是劳请你收回去?
姚渊把目光从我身上收回,重新迈步跟着纪殊珩往下一步走,满不在意地反问回去:“我是你亲自挖来的人,抢不抢手,你心里没数?”
“现在可能,有点超出预料了。”她走了两步,背靠在造景的桌子上,手撑在桌子边缘,语气轻快,“我只是很意外她也是其中一位。”
“一千四百三十万也有你的一半,虽然是我先斩后奏。”姚渊有意无意地挡着我,“四舍五入,她算是吸纳的‘组织成员’。”
组织成员喜欢,不是,信仰总督很正常。真是要被他逻辑绕进去了,但我不是组织成员,我是来解决案子的,不是来看他们一唱一和演戏的。
刚想开口催促纪殊珩动起来带路,而不是在这里故弄玄虚,就听见她开口:“姚渊,说起来,你跟你妹妹从来没聊过那个——”
“家事不劳您费心,摄政。”眼前的男人打断了纪殊珩的话,语气很平静,“反正你的目标是我,我后续也不在你的计划里,唠唠叨叨的戏份砍了比较好。”
我现在需要一份剧本。我无力地想着,努力提炼信息。
姚瑎,纪殊珩的计划,听起来分以前的计划和现在的计划?姚渊要去做纪殊珩的二次实验体,那他为什么后续不在她的计划里?
不管实验成功与否,不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快不认识“计划”这两个字了。
纪殊珩看起来很无可奈何地摇头,拒绝了姚渊的“快进”提议,拖长了语调:“那多没意思——”
她的手滑过精致的桌子边缘,从造景的抽屉里摸出一把枪。枪在指尖转了一圈,她任由枪因为惯性倒挂着摇晃。
枪身左右地摇晃着,像是设定了倒计时的钟摆。
管理局的制式,还是我在上层管理局工作时的标准。这是征用了哪个退休倒霉蛋的枪?还是保安的枪?
“昨天将我一军,好险我就要重新安排包明天的场,临时违约实在是破费。”纪殊珩说得很心痛的样子,没有把枪口对准任何人,慢悠悠地讲解着,“我给过你机会,姚渊。你昨天要是没跟她走,我们之间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在说什么?负三层的叶礼雲吗?我觉得我真是少看一集,但还是试图把乱七八糟的线头接上。
叶礼雲确实是我所见第二个人格替换的例子,但后续没几个小时就恢复了。
但“假纪殊珩”显然人格替换程度深得多,为了计划,自杀也是毫不拖泥带水。
不,不对,这是表象,不是结论。我觉得我的思绪陷入了死角,我一定漏了什么。
“不是吗?”纪殊珩的语气带了一点笑意,“若不是如此,我也不至于真的利用姚瑎,你这个当哥哥的,也是真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