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先陪陪我好吗?”
直到手机壳硌得掌心发疼,才让她回神。
方棠茫然地眨了眨眼,心神恍惚问了一句:“你刚说什么?”
电话彼端的许言语速不疾不徐,仿若一枚石子投入凝固的湖面:“请了三天假,宝宝陪我好吗?”
方棠握着手机,整个人猛地定住了,耳朵里“嗡嗡”的噪音在回旋。
她站在原地,旅客诧异她的举动,擦肩而过时还要回头观望她一眼。
她喃喃重复:“你说什么?可我已经——”
许言截住了她的话:“我一会儿的飞机,到了广城要后半夜了,安排好了车去接你,你先到酒店等我好吗?”
诱哄般的语气似在询问,却没给她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方棠耳中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好。”
风似乎从玻璃间的缝隙灌进来,细细凉凉一缕,吹在她滚烫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她确实没告诉父母自己提前回来,他也猜到了她会答应的。
许言挂断电话,下一秒,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过来,司机已经到了。
方棠走出航站楼,下意识寻找商务车,不料车牌号对应的是辆迈巴赫,旁边早已等候多时的司机西装革履、领带手套,不像是预约的接机服务,倒像是把谁家霸总的司机加车打包送了过来。
见她走来,司机连忙迎上前,打了声招呼后从方棠手中接过行李箱,面带微笑打开了后排车门。
车窗外掠过广城塔的霓虹,淅淅沥沥的冷雨洒在车窗上。
车里的空调暖风很足,吹得人昏昏欲睡,甚至有些燥热。没有暖气的广城突然变得如同火炉一般,空气稀薄又粘稠,粘在身上,将她牢牢裹住。
方棠解开内搭针织的两颗扣子,让锁骨露出来,更深地喘气。
车驶入一家奢牌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四周光线暗了下来。
酒店方棠不陌生,两年前才开业,装修新得很,至今方棠仍对它开业时的盛况有印象。
酒店开业时请了某位知名女星剪彩,慕名而来的粉丝堵住了两条大街,陈耀先上班必经之路被堵,不仅迟到,还让让校长撞了个正着,回来骂骂咧咧念叨了数日火气才消。
后来方继红的食品厂接连拿下了酒店月饼、粽子礼盒的单子,对方送了不少自助餐券,他们一家也来过几次。
正当她沉浸在回忆中,车稳稳停下。
“方小姐,这是言总让转交给您的。”司机说着,给她递来一个信封。
司机的称呼更让方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听过许言同学偶尔这么叫他,许言向她解释说不过是同学间的玩笑话。
如今看来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
小时候去方继红的公司,她发现公司里的称呼很有讲究。
尤其是家族式企业,通常这么称呼的,概因上面还有另一位许总。
在此之前,她还有件事没弄清楚,许言的许到底从何而来。
他身上的迷雾更浓了,一如冬日黎明前夕,让人捉摸不透。
但这些眼下都不重要,方棠扬起嘴角,眼底重新染上笑意,珍惜眼前最重要,不是吗?
接过信封后下了车,早有酒店管家帮她拎着行李,方棠跟在他身后上了电梯。
电梯停到70层,房卡由管家交给她,行李被送进房间,方棠
先去洗了手,而后拧开一瓶常温矿泉水喝了两口,一直被她捏在手里的信封终于找到机会打开。
一张纸,八位数字。
方棠眨了眨眼,有些困惑。
她在套房里来回转悠,寻找了一会儿,在衣柜中发现了保险箱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