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再拖一会?”周晏清扭过头。
“嗯。”沈叙乖巧点头,“不差这一会。”
就像武林对决,华山论剑。纠缠几十年一路打到了半山腰,终于要见分晓了结果收剑入鞘,说我们先爬会山吧。
不是胜负未分,只是差个形式。
她们都知道的。
就像天眉山下本来只剩下双床房和大床房,沈叙守了半天才终于抢到了两个单间。就像周晏清有无数个理由在春节推辞这次出行,却还是一大早坐动车赶了过来。
所以她说:“好。”
沈叙笑着点点头,走到路边凉亭里的自动贩卖机,扫码开门。
。
没反应。
“嗯嗯?”
许映欢又按了几下自贩机的按钮,终于认命:“坏了。”一语双关。
她绝望地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易拉罐,倒了倒,一滴水都没流出来。
扭过头,陆子荫手里提着那听可乐,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陆子荫同学,俗话说滴水之恩……”
“你有吸管吗?”
许映欢没想到她得到的是这个问题。
“你……介意这个?”她指了指易拉罐口那些自古从未被喝光的水渍。
陆子荫一愣,好像刚刚才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可乐:“也不是。”
为什么会介意呢?
但陆子荫没来头的想到,如果对方是周晏清,那她一定会介意。
陆子荫把易拉罐递过去,自己转过头,从半山腰的凉亭里往外望。
不远处,竹阳隐隐绰绰,山中只有一层薄雾,丁达尔变成光柱穿插在林涧。
很多年后她才重新俯瞰这座她从小生活的城市。和她儿时相比,多了很多高楼,少了很多山丘,人们变得愈发匆忙,在湍急的河流里汹涌挣扎,迷失方向。
一个罐子出现,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是一只手,扭过头去,许映欢笑。
“谢啦。”
陆子荫接过来,摇了摇,只剩一口了。
许映欢笑得人畜无害。
她无声叹气:“走吧。”
“诶等等等等。”许映欢连忙叫住她,“再休息休息。”
“已经走了一半了。”陆子荫。
许映欢白了她一眼:“你确定?”
陆子荫抬头,但天空都被茂密的树冠遮住了。指示牌上说这里是半山腰,那山顶应该不会远。
应该吧。
“看出来了,你很多年没爬过山了。”许映欢找了个位置坐下,“青东山这半山腰往上还得绕一两个小时呢。看着近,走得远。”
陆子荫没说话,因为许映欢喘了口气,明显没说完。
“我说,非要爬到山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