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的英语水平一般,只能进行最简单的日常对话,他用翻译器磕磕绊绊看完了整篇文章。
大意是阿美利卡有一座很有名的精神病医院,以慈善事业和低价医疗扬名,但是最近遭到举报,理由是医院涉嫌虐待病人。
“不仅如此,还有匿名发到我们邮箱的举报信。”
“你的同事已经先一步前往调查,不过考虑到精神病院太大太复杂,我派你去协助他。”
“不会让你独立完成素材收集,只是给他打打下手。”
这听起来不算难,毕竟精神病院不涉及超自然力量,也没有打开必死的录像带与走进去被鬼缠的伽椰子住宅、更没有大声说话就会被拔掉舌头的诡异人偶。
“同事的名字叫?”
“迈尔斯。阿普舍。”
似乎看出纲吉对跨国出差比较犹豫,老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咱们这行呢,虽然看起来凶险,其实去的地方都很安全,你不管看到什么,多半都是提前预制好的节目效果。”
…………
老板,杀人也是我们定制的节目效果吗?
纲吉结束了回忆,他最终没有签那张口供,被四个壮汉压着前往新墨西哥洲的jail,也就是临时关押所。
他们坐在一辆颠簸破烂的大巴上,除了司机,其他人的车窗都被涂黑,完全看不到车外场景。
“你有三天的时间。”
“罪犯会利用这三天后悔,傻瓜会利用这三天休息。”
“而聪明人会利用这三天来打电话。”
他对面坐着一名青年,表情柔和,怀里抱着本厚重的书籍,纲吉勉强辨认出那是法典书。
这名青年是新墨西哥州指派给他的辅助律师,也是当地唯一一位会说日语的律师,叫风太。
“你很快面临包括杀害西蒙。皮科尔的八条指控。”
“我没杀人!”纲吉的目光沾染着愤怒。
“我想这不是重点。”风太轻轻叹口气,翻动手上那本厚重的法典直到某一页,将它竖起来摆到纲吉面前,手指指着其中一条油墨小字。
“只要缴纳保释金,你就不必被关押在jail里,可以待在任何想待的地方思考怎么摆脱杀人罪名。”
“这就是为什么我建议把三天时间用在打电话上,想办法筹钱吧。”
保释,是阿美利卡特有的法律。
嫌疑人在上法庭之前,可以缴纳一笔钱把自己捞出去,不用待在关押所也不用去临时监狱,你甚至可以待在五星级酒店舒舒服服等着开庭。
至于交多少钱,需要看案件情节轻重。
风太的嗓音极其柔和,带着一丝丝劝导的意味。
反观纲吉,对新墨西哥洲法律一无所知,阿美利卡的律法和东京显然不一样,更是看不懂风太手中厚重的法典。
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宛若刚落地的雏鸟,除了坚定自己绝没有杀人外,大脑完全空白。下意识依靠身边唯一能沟通的人。
“那需要多少保释金?”
风太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他飞快掏出计算器,手指在上面轻点。几十秒后,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字。
“大概五百万美金。”
“多少?!”
要知道纲吉一周前账户余额连五万日元都没有,现在要他拿五百万美元去保释?
“是的,我知道这不是小数目,但奈何你过了十八岁生日,哪怕刚过一周也不再受未成年人保护。”
“这个金额我说了不算,是当地法院给出的价格。”
并且,风太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纲吉的面容,目光在少年美好的脸部曲线一划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