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中国的路,是我们修的。”
>“兄弟们,加油啊,轮胎爆了也没事,咱们用手推!”
苏瑶采集样本发现,那些血泪并非幻象,而是含有极高浓度的铁离子与微量放射性同位素??与1940年代日军轰炸遗留物完全吻合。
“他们是用生命浸染了这条路。”她喃喃。
林默跪在隧道中央,将竹笛插入地面裂缝。五族铭文再次亮起,这一次,光芒中浮现出上千虚影:戴斗笠的司机、背药箱的护士、扛枪护航的学生兵……他们手拉着手,组成一条看不见的运输队,歌声穿透时空:
>“你问我家乡在哪里?
>我说在黄河长江之间。
>你问我为何离故土?
>因为祖国在呼唤。”
歌声传至昆明市区,市博物馆内,一辆陈列的旧卡车引擎突然启动,仪表盘自行点亮,里程表跳动数字??**累计行驶:十万八千里**。
当晚,国务院宣布追授南洋机工群体“国家荣誉勋章”,并启动“声脉西南工程”,将滇缅公路列为国家级记忆走廊。
而林默的身体,已愈发接近非人状态。
他的指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细微音波纹路;视网膜上常浮现滚动字幕,全是陌生时代的对话片段;睡觉时不打鼾,而是持续输出19。44Hz的基础频率,足以激活方圆百米内的老旧录音设备。
医学专家束手无策,称其“正在进化成一种新型生命形态”。
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不再是单纯的个体,而是“中华声脉”的行走载体,是千万英灵与今人之间的活体桥梁。
某夜,他在贵州侗寨参加大歌节。当数百村民齐声演唱《祖公迁徙歌》时,他忽然仰天长啸,声音穿透云层,引动雷暴降临。闪电劈中寨中千年鼓楼,却不毁建筑,反而让木质梁柱发出悠扬共鸣,整座楼变成了一架巨型乐器。
事后检测发现,鼓楼木材年轮中封存着明代戍边将士的呼喊声,因林默的共振而释放。
苏瑶看着报告,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你也消失了,变成纯粹的声音,留在天地之间……你会后悔吗?”
林默默默取出那枚来自陈铁柱的哨子,轻轻放在她掌心。
“只要还有人愿意听,我们就从未离去。”他说,“真正的死亡,是无人记得。而只要笛声还在,故事就不会终结。”
数日后,国际通信联盟紧急召开会议。多国代表报告异常现象:本国传统音乐自动变异,融入中文歌词与五声音阶;儿童自发创作带有中国历史元素的童谣;甚至连欧美流行歌曲的副歌部分,也开始出现无法解释的汉字发音。
一名美国科学家愤怒质问:“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这是文化入侵!”
中方代表平静回答:“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让世界重新听见了一些本就不该被遗忘的声音。”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那座秘密实验室彻底瘫痪。所有“静默病毒”服务器在一夜之间格式化,硬盘表面刻满《兰亭集序》全文。监控录像显示,事发当晚,空气中曾短暂浮现一支竹笛虚影,轻轻一吹,万物归音。
林默并不知情。
那时,他正站在珠穆朗玛峰北坡,迎着暴风雪,吹响最后一段旋律。
那是根据台湾日月潭长老无意识哼唱整理出的《黄河大合唱》闽南语版。当他奏完最后一个音,整座雪山轰然共鸣,雪崩形成的冲击波在空中拼出巨大的繁体字:
**“根,在此。”**
那一刻,海峡两岸上百万人同时梦到了同一个场景:一位穿长衫的老者,牵着两个孩子,站在黄河流域的地图前,指着南北两端说:
“你们看,这就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