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她听见身旁传来了一声快门的声音,侧脸一看,是月岛萤正举着手机面对着她,喜欢拍照的她终于被人抓拍了。
“你干嘛?”青井柊努力控制核心,不让说话牵扯到太多肌肉,生怕惊扰了她身上的小生物。
“很可爱,你们都。”月岛萤收回手机,当着她的面,将锁屏换成这张新拍的照片。
“……”青井柊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竞争意识从她胸口冒出。
怎么会这么面面俱到啊可恶,都可以去当演员了。
她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在演戏,只要有60分,糊弄过她们的共同好友就可以了,不需要上头,没有必要。
“阿青。”
山口忠躺在她的右边,同样躺在这里,身体却没有舒展,大腿和小腿弯折成一个三角形,一只手在无意识地摸无辜的草叶,另一只手搭在腰上,摩挲着衣服。
青井柊向另一侧偏过头去:“怎么了?”
“那个,我可以说……”山口忠的喉结上下滑动,他吞咽了几次唾液,都好像开不了口,这不是缺乏勇气,而是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是不可能消除的,“算了。”
“你说。”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
“阿忠,”青井柊忽然用手指戳了戳他摸小草的这只手,“你放松一点,别把草给扯掉了。”
他像是触电似的瞬间收回手:“对不起!我没注意!”
青井柊有些无奈:“你不要这样,有什么话,现在就告诉我吧,我不会生气的。”
“你知道,我见过你很多糟糕的时候,我了解你的性格,内敛敏感又温柔,不要把心事都憋在心里,”她顿了顿,感觉自己都可以去当无证心理医生了,“这样你会很难过,我也会难过。”
“……”山口忠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地转过来看她。
她们对视着,两张脸面对着,少女的脸庞宁静而淡然,少男的脸庞满是不安,能看清她的坦然和担忧,他的忧虑和伤心。
她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变得很近很近,或者说山口忠本来就很好的视力顿时变得更好了,他几乎能看见,那清澈双眼里他突兀的倒影。
他难过到不能自已,泪腺却变成了干枯的泉眼,甚至无法用眼泪作为让她安慰的工具。
这场对视,漫长又短暂,直到有一声不满的猫叫打破了永恒。
山口忠醒来,好像回到人世间。
在这场梦里,他就像凯库勒,于梦中看到蛇咬住尾巴,得到了苯分子结构理论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