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手才知,这人确实是极厉害,而且不择手段,狠辣非常,她竟挨了一剑。
祭灵澈脾气不好,又傲得很,岂能真的输给这个脑残?
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家伙拖进勾灵幻境中,自己脱身扬长而去了,她本以为那家伙破了幻境灰溜溜地走了,谁料三日后她再去看,这家伙竟还被困在里面,而且情况不妙。
她解了幻境,发现他已经有走火入魔的趋势了,几乎要被心魔夺体了。
祭灵澈冷笑,心道这不纯是自找的吗?
本不欲管他,可又几分惜才,只觉得他这样的人物,连自己都要险胜,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她便将这人拖着,扔回了他的师门,可惜被别人看见了,他的同门都大惊失色,奔走相告说大师兄被邪修给伤了!
祭灵澈:……
后面再听说傅延年的事情,就是他在不久之后的试仙赛上堕魔了,然后跳了诛仙阵……
祭灵澈只道,自讨苦吃,和我有什么关系?
心魔并不是由她的幻境而生,只是他本就为心魔所困,只是在幻境中被激发放大,让他无法压制,最后被吞噬。
祭灵澈盯着眼前这人,只轻笑道:“手下败将。”
她冷冷勾起嘴角,刻意说得极慢极清晰,轻蔑又讽刺:“实在是没想到,你竟然向妖魔投诚,啧啧,早知当年,就该让你死于心魔。”
可傅延年并没有如她所料的发狂,只是依旧阴恻恻地盯着她。
忽然,他伸手打了个响指,祭灵澈眼光一动,只见刚才那泛黑的地面竟忽然间变得像泥一样瘫软,不断地蠕动,一只利爪忽地从那地面探出来,接着露出没有五官的头来,扒着地面正要往外爬——
还没等它爬出来,一只靴子猛地踩中那妖魔的脑袋,像踩烂泥一样,将那妖魔砰地按回地下!
祭灵澈脚在地上拧了拧,只听那妖魔在她脚下嚎叫起来,随后就悄无声息了。
一层白霜自她脚下蔓延开来,宛若薄薄冰霜,刷地将那被打开的入口封住。
祭灵澈冷笑道:“真长本事了!”
她面上不显,心中却惊悚,此人竟能随时随地开出一个无烬之渊入口——
看来这个人和妖魔的关系绝对是比褚恒还要深厚……
傅延年此人,本就鲜言寡语,本性凶狠,而今变作这副鬼样,更是阴郁嗜血,他半点叙旧的意思都无,任祭灵澈怎么挑拨试探,什么都不说,又打了个响指。
只见地上出现无数黑坑,几乎是密密麻麻无处下脚,瞬间那些黑坑开始蠕动,祭灵澈出手如电,一道光箭飞向傅延年心口,迫得他后退几步。
趁这个空当,祭灵澈一挥手,哗地一声,行宫所有门窗洞开,她摊开手掌,只听窗花哗啦啦地雨声竟骤然停了一息,这一瞬间被无限拉长,好像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一般。
下一刻,祭灵澈猛地攥紧手掌,只听一阵利刃破空之音,窗外的大雨皆作寒刃卷进来,一瞬间几乎要将行宫扎成筛子!
在木石断裂声中,整个行宫被无数利刃穿透,雨箭将室内所有东西无差别贯穿,刚冒出头来的妖魔无一幸免,一片哀嚎声中被扎黑血横流,肢体断裂,最后化作一滩滩脓血。
傅延年没见过这阵仗,犹疑只一瞬间,一柄长剑点在他后心,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冷道:“镇塔的金丹交出来。”
傅延年笑了起来,声音嘶哑,好像铁在地上摩擦:“什么狗屁金丹,我可没有——”
他话音未落,祭灵澈只感觉后背一寒,不由得一避,点在傅延年后心的剑风一去,他转身一掌,直向着祭灵澈心口拍去,祭灵澈只感觉身后剑光寒凛,面前掌风狠辣,将她夹在中间,她只得迅速向旁边一闪,在地上一滚身,站起来,惊道:“小绿,你——”
只见沈绿谋手执软剑站在傅延年身侧,垂下眼睛不去看她,也没有一句解释。
祭灵澈心一点一点冷下来,并无愤恨,只有些早有预料的失望和无力。
她常常活在狡诈中,却以为自己这次不会再被背叛,她怀疑过苏明灭,却从没怀疑过这个长着一双圆眼睛的小魅妖。
她是那么地喜欢小绿……
她现在只感觉手都在微微颤抖。
祭灵澈良久嗤笑一声:“好啊,是我犯蠢了,我就说,怎么能有打瞌睡就能有人递枕头这种事呢?”
原来是一步步给她下套,故意将她往帝陵这引呢,想要将她弄死在这呢,原来褚恒竟也是套里的一环。
小绿霍然抬头,只道:“不干姐姐的事,是我背叛了……”
傅延年忽然开口:“闭嘴,还愣着?”
祭灵澈心知中计,屋中不好施展,瞬间跃出行宫,外面的雨已经转小了,淅淅沥沥起来,一回头,只见一道剑光如影随形,青白剑光划开雨幕,在夜色中甚是刺眼。
祭灵澈没动,眼睁睁看着剑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