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的脸色十分狐疑:本朝开国之初,太祖和?太宗之间就发?生过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你现在说大?宋宗室之间相亲相爱、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怎么可能呢?
但扶苏的目光太过清正坦荡(扶苏:我本来就说的实话能不坦荡么),苏轼只好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吧,真搞不懂你们宗室。”
扶苏松了口气,又突然有点愧疚。
其实,自己的身份好像也没必要一直瞒着苏轼?
一开始是为了两个?人能平等地交上朋友,他不得不瞒住。后?来呢,又因为他需要白龙鱼服入国子监,到此为,止隐瞒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
但两人认识日久,交情已经不浅,以苏轼的性格肯定?不会把自己的身份泄密出去。那么,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知道之后?他会生气吗?会不理自己吗?还?是说态度会改变呢?
扶苏挠了挠脸,久违地感到一阵头疼。
“你……”
苏轼立刻应声?:“怎么了?”
扶苏:“不,没什么。”
就算要坦白,现在在别人家,也不是个?好时机。
赵元俨吩咐的午膳很快张罗了起来,又因为他特意说过是便?饭,席上就不太讲究什么座次礼仪。不然,若是王府正经地宴请宾客,八王妃、王爷的儿子们都要穿正装出来和?人见面的,那还?得了?
“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菜,你们权且尝尝罢。”
“哪里!”苏轼吃得头也不肯抬,听到这句话,匆匆咽下嘴里喷香的羊肉:“比国子监膳堂好吃多?了!”
“哦?国子监?”赵元俨的耳朵动了动:“老夫许久没去过国子监,听说范公在监中改革了一番,不知现在里面是何光景,小友可否解惑一番?”
“没问题。”苏轼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格外详尽介绍了国子监的现状。什么分斋治学啊、什么吸收贫寒学子啊,最后?还?不忘cue新成立的膳委会:“我们和?赵小郎,还?是刚做完委员会的工作才出来的呢。”
“哦……”
赵元一副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作为官场的老油条,他一下子恍然大?悟:难道说,官家还?没有放弃支持新政。话说回来官家也真是舍得啊,为了支持新政改革,甚至把唯一的儿子都丢到国子监去当?实验品。
“唔,倒也没有说的那么难吃吧。”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不过膳委会的主意,是我提出来的呢。”
——是我要支持改革的。
扶苏一看赵元俨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他并不在意赵元俨套苏轼的话,总归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只是莫名有点憋气,很不希望官家被外人误解,给他背了莫须有的黑锅。
官家才不是为了国事不顾儿子死活的人呢。
官家可疼他了。
这一点,必须认真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