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先不教你文章怎么写。”梅尧臣摇了?摇头:“老夫先问你一个问题。若你能想明白了?,今日就能下课了?。”
扶苏来了?精神,稍稍坐正身子:“什么?”
什么问题想明白了?就能下课?
他肯定要好好回答。
“老夫且问你。”梅尧臣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且悠远:“依你之见,大宋如今弊在何处?或者说,何处弊害最大?”
大宋之弊?
若是寻常人来看,大宋境内一片河清海晏。就连一直饱受诟病的外敌西夏,最近也?打了?个翻身仗。说一句盛世没毛病。要说弊害?仿佛就是吹毛求疵、没事找事了?。
但扶苏可不一样?——他是和?仁宗在奉先殿对线过的。虽然只是他的单方面?输出。
鉴于回答完这个问题,就能下课,扶苏不得不慎重对待。他稍稍思量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回答道:“是……冗官、冗军、冗费,这三冗吗?”
梅尧臣:“……”
见人迟迟没有回答,扶苏有点?儿慌,又追加了?一个答案:“是强干而?弱枝?”
“……”
“呃,兵力疲敝?”
“……”
“重文轻武?”
“……”
再多的,扶苏是真的想不到了?。北宋灭亡的罪魁祸首其实还是宋徽宗、宋钦宗两个类人父子。但那?是一百来年后才出生的人。他总不能这个时候跳预言家吧?
而?且没记错的话,庆历新政和?王安石变法?,好像目的都是解决他刚才说的那?些问题?
扶苏小心翼翼,又有点?犹疑地问道:“倘若我说的都不对的话,梅博士您是怎么想的呢?”
“我还能有什么高见呢?”梅尧臣话中似有无?限感慨:“赵小郎,有时候我当真不知道,你的家里人,到底如何教导于你的。”
竟能如此……如此……
恕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
“所以是我说得对的意思吗?”扶苏喜滋滋的,他就知道历史课本上教得没错。
相反的,梅尧臣也?不用做出那?种表情嘛。他也?是开了?挂。不如说,能在庐山中,识得庐山真面?目,才是非常了?不起的本事。
不过,梅尧臣既然问他这个……
“难道说,秋闱的策论要考这个吗?”
“是本没这个可能的。但是宋夏和?谈之后,官家迟迟没有调任富相公出京。今年又是他担任考官,想来是会出些切中改革的题目。”
“所以,除却从前的农桑、水利、徭役、商贾、边事以外,你方才所说的每个条目,亦都要好生准备一番。以富相公的性子,多半有一二题与之有关。”
扶苏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