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啥杂七杂八的人就往我们本固里落户。欺负我们本固里窝囊是罢!”
也有嘟嘟囔囔不满的,到底也接受了。
落在本固里那两户难民,乡里划了公家地方给他们。
其中一户住了一个已故老鳏夫的遗居,那是间瓮牖草舍,和当初季家二房的破草屋子差不多,那鳏夫去世后,草舍连着那块地,今年八月份便被编为公有了,如今划给了那户难民,乡里还借了公家的农具、种子给他们使,让他们垦地种菜去;
另一户,倒颇有家产,在崔家附近划了一块地,日的功夫,就建出了一座瓦房,请的还是县里的佣工,看的人乍舌。
建成那日,那家妇人带着独女,给住的近的人户送去彩绘了壳的鸡子,大房的金氏白得俩鸡子,怪暖心的,还让妇人常来家坐。
住的最近的廖氏亦是,说这妇人会为人,和她一样的爽利人。
如今,被贪官私自扣下的官仓粮食渐渐入市,稻谷的价在一点一点往下降。
“降到七十钱一斛啦!”
有那刚从粮肆探听回来的喜道。
听的人捧手说阿弥陀佛,祈祷道:
“再降再降,跟从前一样四十钱。”
但这也不是一日就能降下来的,还需要时间,这次粮价风波折腾的大家够呛。
就连最富裕的盛昌里,这年关里,也不如从前那样阔绰了,就拿里市来说,萧条了许多,不论是买的,还是卖的小贩,路过都能听到为一二个钱在理论的。
季胥想着,该寻个更大的市场来做买卖。
这日,问两个妹妹:
“想不想去县城逛逛?”
“县城?”
“县城!”
凤、珠两个异口同声。
她们哪里去过县城,不过从旁人那听过,多听崔思说的,因她大兄在县里打铁,便常拿县城如何,在孩童间炫耀,听的人心驰神往,她们自然想去,眼神都亮了。
季胥笑道:“马上要过除日了,我们去县里置办些家当。”
住的是新房,这家当也得一点点添置了新的来,如今日子太平了,也能想这些了。
像切菜的刀,她家用的还是砍柴的柴刀,是该去县里铁肆置办一把专门切菜的铁刀了,
盘盏也无,就三副碗筷,碗是用旧了豁口的,那盘子还是从前拿竹兜节做的。
当然,她最心心念念的还是铁釜,有铁釜炒菜方便,最好再买个炉子,既能取暖,那旧的陶釜还能在上面煮东西。
“小珠和二姊也一起去吗?”季珠神采奕奕问道。
“对呀,咱们一块去办了过路的传,趁着年前去县里好好逛逛。”季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