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氏手里除了衣裳,还捧着别的,她先拎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细绳束了口的袋子,
“我用那碎布头,缝了个钱袋子出来,我想着,你卖蒸饼要收五铢钱,能用得上。”
庄氏很有巧思,想着她忙起来袖中不便放那沉甸甸的钱袋,束着的麻绳便足够长,能斜挎在肩膀,这跟后世的小包没什么区别了。
那碎布头缝合的针脚,仿佛成了形状不规则的花纹,挎起来还兼具美感,季胥很是喜欢,
“我正缺一个钱袋呢,庄婶儿,你手真巧,针脚缝的扎实又好看,怕是本固里找不出第二个人有你这样好的针线活了。”
庄氏被她夸的只会笑,埋脸翻弄着手里的衣裳,好半晌想起来道:
“这还用碎布头给小珠二凤两个各缝了一对臂褠。”
臂褠是套在臂上的,类似于后世的袖套,戴上自是能防脏、爱护衣物,庄氏连这也想到了。
季胥心头暖烘烘的,搂着庄氏的胳膊说谢。
这时两个妹妹也换好新衣褶裤,蹭着出来了,都低头打量摸挲着,稀罕得不行。
庄氏拉过她们,弯了腰,各处掐了掐那大小长度,笑道:
“合适,明年也还穿得。”
这时平头百姓做孩子衣裳,都不会做的刚刚好,孩子蹿个儿快,情愿做宽松些,能多穿一两年,因此庄氏才会说合适,若是穿着正好,就是小了。
季胥也换了来,俱是合适。
季凤摸着衣角道:“这新布料就是有股子好闻的味道,是穿旧了的没有的。”
惹得众人一笑,庄氏还把那余出来的三尺布拿给季胥,说可以做擦身擦手的巾子。
“这可太合适了,正好能裁成三条。”季胥捧了来道。
家里三人,就只一条擦身的巾子,还烂成蛛网一般了,好在之前天气热,洗完澡不擦也能凑合,现下天气渐凉,她原打算做了新衣后,用妹妹的旧衣裳改一改的。
意外多了这三尺布,她厚了脸皮道:“就是要借婶儿家的剪子用一用,家里还没置办这些。”
陶氏道:“你既决定要做巾子,
过会子我便帮你裁了,拿针线锁了边,这样耐用。”
季胥谢了又谢。
原是想做三身新衣,不承想多出来这么多东西,想着自己思忖的事,季胥拉了庄氏道:
“婶儿可愿去乡市卖白玉蒸饼?”
庄氏惴着颗心,紧行着步赶回家中,才推院门便唤:
“母。”
在灶屋忙晡食的吕媪出了来,“衣裳送去了?”
庄氏点头,激动又紧张说起季胥提议的事来:“胥女问我可去乡市帮她卖白玉蒸饼,她那白玉蒸饼做来卖一钱一个,若是卖一个,能给咱们三成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