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还有个脸生的年轻妇人,生的圆盘脸,藕色细布襦衣,因这两天农忙,底下穿的绣花青布带裆大袴,随着抬手捋发,腕上一只窄薄的金镯子显出来。
只见她站在徐媪一旁,暗暗拿眼乜斜她们住的这间草屋,将嘴一撇,毫不掩饰的嫌弃。
季胥的记忆里没有这号人,她猜测应该是原身不在的三年,冯家老二娶的新妇。
她舀水洗了洗手,一边笑迎,
“徐大母,您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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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媪是冯大的阿母,按辈分季胥应该唤一声大母。
只见她容长脸,梳的扁髻,半旧的细布襦裙,腰间系一块青布蔽膝,很利索的模样。
然而伸了手,露出自己右手腕来,那腕子缠着布,隐隐散着药酒的呛鼻味。
“昨日腕子扭伤了,庖厨上也不爽利了,可巧我家兴霸和富贞都说你做的饭食味道好,
想说今日和明日农忙,请你到家来,与我们做两日的中食。”
一旁硬要跟来的鲍氏仍在插话劝她:
“母,她一个年轻女娘家,能做出什么好饭食?
倒不如请我那四兄来,他从前可是在县里的大食肆做过好些年的膳夫,饭食做的远近闻名,盛昌里各家祭祀酒席,没有不请他的。”
冯富贞撅嘴不满,心说,鲍家的兄弟,仗着家是盛昌里的,都要看低冯家一眼,换成鲍家兄弟来,且不说手艺如何,花了钱还得平白受讽刺。
冯家在本固里虽是富户,放到整个乡,尤其是和富裕的盛昌里比较,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再个,冯家的祖辈曾是盛昌里一个甘姓富户的家奴,因在争抢田地这项上立了头功,求主家恩典,才被赏赐田地、放良,逐渐攒下如今的山田基业,吃穿不愁。
但每逢乡里盛大祭祀,各里聚在一处,她冯富贞都免不了被盛昌里的孩童们嘲笑为“冯姓家奴”。
照说盛昌里的女娘,是不愿嫁来冯家的,只是鲍家虽然有些薄产,但家主额外娶了两房偏妻,子女众多,她二叔母鲍氏便是偏妻之女,她阿翁贪图冯家的彩礼,这才将她下嫁至本固里的冯家。
冯富贞可没忘记,年初她二叔成婚时,家里宰豕,大摆宴席,款待鲍家送亲的兄弟。
他们炙肉饮酒,高歌不已,临走肚皮滚圆了,却要讽刺他们祖上为人家奴的,做不出像样的吃食,为此她三叔险些和他们吵起来。
徐媪如何不知此间隐情,大儿媳早年病故,留下冯富贞一对姊弟;二儿媳五谷不分,全然不懂庖厨,她在旁边手把手教她,都能将饭食烹的齁咸,昨日的中食和晡食就是如此;三儿子刚成年,尚未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