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能一样,这禾草累您冒雨送来,又是陈大父帮着拣好的。
分蒸饼是她们孩子相处得好,再说,您家狗儿穗儿也帮我拾柴了。”
“快别说拾柴,两个六岁孩儿能拾多少柴禾,快把钱拿回去,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吕媪也是倔脾气,绝不肯收这钱。
季胥只好作罢,心里记着这份情,拳拳谢过。
离开时,吕媪甚至不要她相送,催她赶紧进屋,
“你没穿蓑衣,淋雨染上寒症可了不得了,快进屋去。”
便和扛着梯子的陈老伯归家去了,雨幕里身影渐渐隐去。
“可算是不漏水了,陈大父手艺真好。”
季凤拾掇那些盆罐,总算安心下来,她方才都担心床也要被漏湿。
眼下,屋顶虽是能遮雨,但这场令人措手不及的秋雨,挟卷着的微微凉意,无不提醒着季胥:尽快盖房,盖瓦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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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盖房是件大事,是没法一蹴而就的,季胥暂且将这盘算存在心头。
如今折腾半下午,肚子也饿得紧,外头雨淋淋的,该做顿热食来暖一暖五脏六腑。
她从柳篮里拎出一提三肥七瘦的前腿肉来,割了半块纯瘦肉来,在柴墩子做的木俎上头剁肉糜。
季凤见她将肉剁得极其细腻,还往里头加葱姜水,抱住陶盆,用手往一个方向搅打。
搅打过后的肉糜,像是有了一种劲道,抓粘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肉质鲜嫩的淡粉色。
这和清晨做的蒸饼调的肉馅儿又不一样,季凤记得,那时的肉馅掺了肥肉,是剁成丁的,且没这么细,能看出颗粒。
她不禁好奇,“阿姊,这回是要做什么吃食?”
“做水引馎饦,吃着热乎,暖暖身子。”
季胥调好肉馅,已经在溲面了。
水引馎饦?季凤还是从前听盛昌里的女娘说过一嘴,县城才有卖水引馎饦的食肆,没多少人吃过呢,季凤也只是听说,见都没见过。
这会子被勾起馋虫,守在灶边巴巴看着季胥做。
只她见将揉好的面团,放在倒扣的,撒了干面粉的灶面上,使了根不知何时从山里砍来的圆溜溜的木棍,去擀那面团。
巧劲儿十分均匀,面团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薄,和圆面杖缠了好几圈时,才揭下来。
如此重复擀了五大张,将这些面皮儿叠起来,使着柴刀,张开指尖比量了一下,便切出方方正正的形状。
这一切做的出神入化,凤、珠二人看得眼睛都忘眨,投入极了。
季珠拈起一张面皮来,这皮子简直薄细无比,透过它都能看到阿姊的人影儿!
“我能看见阿姊耶。”
季胥被她憨态讨喜的模样给逗笑,解释道:
“这是馎饦皮,瞧,将肉这样一抹,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