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胥在一旁,听见平准署三字。
她从手挽的篮子里拿来个红糖蒸饼,递给昨日做过生意的那个狱吏。
除去给田啬夫的二百个,篮里头约莫还剩着三十来个,季胥打算待会沿田叫卖的。
狱吏刚吃完一个庄盖邑分发下来的红糖的,正回味呢,就见季胥递给她一个。
他接过来啃着,满嘴香甜,听季胥朝他打听道:
“官爷,平准署派人来这,可是哪里粮价波动?”
他纳闷这女娘朝他打听这事做甚,不过吃了人家东西,也就知无不言,
“关东那带旱灾,颗粒无收,不仅咱们灵水县,扬州好些郡县的粮都被征收走了,要运往关东平抑粮价呢。”
原来如此,季胥若有所思。
狱吏瞥她一眼,察觉这人胆量不寻常,平常人见他这种佩刀的狱吏,都不敢近前,她竟还敢主动来攀谈。
“你打听这做甚?”
季胥做出忡忧状,
“怕咱们灵水县粮价也要上涨,届时家中无米做炊。”
狱吏哈哈大笑,“女娘家见识短浅,扬州饭稻羹鱼,今年还是个丰年,粮价如何上涨?
况且有平准署平抑粮价,你这纯属是庸人多忧。”
季胥没有言语,恰好那空出来的柳篮都送回她手中了,她也就颔首辞别狱吏,继续沿田叫卖剩余的。
作者有话说:
----------------------
求评论求收藏[撒花]
此时家中,季珠揉着眼圈坐起来,一脑蓬乱的头发,小脸哈欠不止,开了开门,见外头锁着,拉不动,便又爬回床沿坐着。
少时,门一响,只见季凤进来了,手里拈着两段红绳,刚在灶屋用火星烧成两截,那炭化的一截还发烫呢。
喜形于色道:“瞧瞧,咱们的阿姊得了什么好东西,这拿来做头绳漂亮吧?”
“漂亮!”季珠点头道,爱不释手的拿着瞧。
“二姊给你绑头发。”说罢便从坛口窗那拾了竹篦,用豁齿少的那面沾了水,给她左右绑了丫髻。
自己也解散一侧头发,重新用红头绳绑了。
二人凑在盛水的陶盆前,歪头晃脑照了好一会儿,只见一侧是红头绳,一侧仍是草绳,但这样便很满足了。
“一左一右,人家见了就知道我们是一对姊妹呢。”
“这红头绳就是亮气,那田啬夫也舍得拿这么好的绳来串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