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五岁,常在外面挖野菜拾薪,瘦小的脸蛋晒得瓦黑,五官分明,眨巴眨巴眼,望着季胥,疑惑的模样。
“不拿来烧,拿来编东西。”这样好的竹子拿来烧就太可惜了。
她奶奶总厨退休后,赋闲在家会做篾工消磨时间,她从酒店餐厅下班,常给老太太递工具打下手,也懂一些,现在正好编了来换点钱。
原身的阿母是半年前翻船落水而亡的,这半年来,两个妹妹靠着乡里富户偶尔施豆粥救济,再不时拿家当和乡民换些糠和盐巴,加上自己找的野菜,吃一顿饿一顿的,勉强度日,如今都是营养不良的干瘦模样。
原身也是,被卖在掖庭宫做奴三年,那骨头,季胥自己摸着都硌手。
家里不能再吃糠了,需要油水。
这丛毛竹是背阴处的阴山竹,皮青、枝叶茂盛,粗细不一。
这挑竹子也有讲究,太老则质脆、发硬;太细的那竹节还有白粉,不够韧,也不行。
要挑那年份在两年左右,表皮青翠,枝干修长,厚度适中的,用来破篾、编织,最为合适。
她只挑到三根合适的,利落砍下,削去竹枝,竹枝也都堆在一旁,待会带回去可以扎扫帚。
砍完竹,她才又去找些枯死的松树来砍,林子里传出柴刀的伐木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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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君姑君舅:夫家的婆婆公公。
《尔雅》:“姑舅在,则曰君舅、君姑;没,则曰先舅、先姑。”
季珠捡完一筐松球,又去四处捡掉落的枯枝,拖来堆在一处,待会统一捆好背下山。
忙到晌午,因为体力劳作,她早就前胸贴后背了,可算应了清早季凤那句“会饿”。
季珠递给她一个糠菜团子,这还是季胥早上捏的,就加了盐和水,团成团用桑叶包着,禾草扎严实。
寻常百姓家一日两餐,朝食用完,等到晡时,也就是后世的下午三点到五点,才会吃晡食,期间在外干活时间太长,就带点干粮垫补。
糠菜团子季胥捏了三个,一个季凤带去,还有两个季珠就放在筐箩里那堆松球上,现在看日头当中,便拿来吃。
一大一小各挑了方可以躲阴的木墩子坐,饿到一定地步,季胥也不觉得糠菜团子难吃了,大口下去,肚子勉强有饱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