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盛董留在我这里的遗物,当时我还说他杞人忧天,没想到……”
说到这,他似是悲痛地哽咽了一下,没再开口。
而盛恬只是静静地盯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脸色又白了一个度。
良久,她才伸手将写着“恬恬亲启”的信封拿在手中,“谢谢。”
一时之间,包厢寂静无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盛恬稍稍松开了被捏皱的信封,抚平之后,爱惜地放进包里收好。
盛恬很快调节好情绪——她不喜欢在外人跟前表露心迹,桑医生除外……
何毕忽然长叹了一口气,这时才显露出中年人的沧桑。
“当年我离职出国,你还是个小姑娘,没想到已经出落得这么标致能干了,颇有盛董遗风啊。”
盛恬听到外人对父亲这个久违的称谓,顿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道:
“您过奖了。”
她这几年听过不少人夸她,大都是夸她的外貌,毕竟她的职业特殊——三次元不知道她的工作,二次元的人则不知道她的长相。
极少听到有人既夸她的外貌又夸她的能力,除非看过前段时间人肉她的消息。
何毕一个在国外待了十年近期才回国的中年男人,不仅一回国就找到她,还清楚她的现状和行踪。
这样的人,真的会因为人在国外而不知道十年前盛氏就破产的消息么?
何毕当然听不到她心中的诸多疑虑,只是看她经历了这么多仍旧不卑不亢,既欣慰,又懊悔,“也是,都过去十年了,若我当初没有出国……”
“听说你现在还住在C城?”说到这,他看向盛恬,“那你妈妈?”
盛恬平静回视,“6年前去世了。”
只见儒雅的中年男人面露讶色,随即又露出歉意,挫败似的沉默了几秒。
“那你成家了没有?”
见盛恬摇了摇头,他皱起眉头,颇为担忧道:
“一个女孩子独居怎么行?叔叔一家现在回国定居,还在C城,你搬过来住吧。”
盛恬刚开口,“不……”
就见何毕抬手打断:“当年若非盛董施予援手,我也不会有今日。如今盛董和夫人不在,于情于理我都该替他们照看你。”
提到盛明庭和曲琴,盛恬下意识怔了怔,垂眸掩住眼里的情绪。
“再说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刚出世那会儿还抱过你。要不是你阿姨身体不好需要出国治疗,也不会对国内的事情一无所知,一走就是十年,让你受委屈了。”
对于他说的这些,盛恬并没有太多的感触——她27年的人生其实是割裂的,分界线就在17岁的那个春末。
17岁之前她心中没有多余的人与事,自然不会将以上那些“琐事”放在心上;17岁之后她一心只想着如何生存,前者于她而言宛若前世。
所以何毕搬出这些陈年旧事,并不会让她有归属感。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不是一个人住。”
她的疏离与客气让何毕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