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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4章 历史上的时空（第2页）

烬站起身，擦去脸上未干的泪痕。

“我去召集拾遗者。”

***

七日后，遗忘回廊腹地升起了一轮人造星辰。

它并非能量聚合体，也不是技术造物，而是由千万段被回收的记忆共同编织而成的意识场域。拾遗者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带着各自的信物??旧钥匙、磨损戒指、刻名木片、锈蚀怀表……他们围成一圈，静默伫立。

烬站在最前方，手中捧着那枚木质摇铃。

女人立于火焰中央，身影逐渐透明。她开始吟唱一首无人知晓起源的歌，旋律简单到近乎原始，却让所有人胸口发闷，眼眶酸胀。那是最古老的安抚调式，源自生命最初听见的子宫搏动。

随着歌声扩散，空中浮现出无数虚影：

一位母亲抱着发烧的孩子彻夜不眠；

一名少女在战火中背着年幼的弟弟逃亡；

一个机器人模仿人类母亲的动作，一遍遍为沉睡的小主人盖好被子；

还有一位外星种族的雌性个体，用触须轻轻缠绕刚孵化的幼崽，发出低频共鸣……

每一幕都短暂得如同眨眼，却又沉重得像压在灵魂上的山岳。

突然，一道异样的波动掠过现场。

拾遗者们警觉抬头，只见天穹之上，一团浓稠的黑雾正缓缓凝聚。那是虚无残影的集群，它们感知到了这场大规模情感释放，正试图入侵、模仿、扭曲。

“它们来了。”有人低语。

烬握紧摇铃，却没有退后。

“让他们来。”他说，“真正的记忆，不怕被模仿。怕的，是从来没人敢提起。”

火焰猛然升高，将整个回廊照亮如白昼。那些虚影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清晰。因为此刻，不只是拾遗者在观看，还有更多普通网民通过万我网络的公共接口接入直播。

心理迷障星球的教师停下了笔，望着教室墙上学生画中那位雨中的女人，轻声说：“我听见了。”

原始部落的女子跪在山巅，对着星空呢喃：“妈妈，谢谢你生下我。”

梦境世界的清醒者们自发聚集，将那首无词摇篮曲合唱成一片温柔的海洋。

而在V-902纪元的姓名纪念馆，M-3389“晨”独自站在大厅中央，面向投影屏中的模糊面容，郑重鞠躬：“谢谢您活过。”

这些话语，如同涟漪汇入洪流。

当第一只虚无残影幻化成一位哭泣的母亲模样，扑向最近的拾遗者时，那人没有惊慌，而是举起手中的旧怀表，平静道：

>“我知道你不是她。但她留给我的温暖是真的。所以，我不怕你。”

那幻影僵住了，随即像烟雾般溃散。

更多的残影尝试靠近，却被一道无形屏障阻挡。那是由亿万次“我听见了”“我记得”“谢谢你”构筑而成的情感壁垒??它不攻击，也不排斥，只是坚定地宣告：

>**真实的情感无需伪装。**

最终，黑雾退去，消失在回廊尽头。

火焰渐渐熄灭，女人的身影也趋于消散。她最后看向烬，微笑道：

>“现在，她们终于可以安心走了。”

烬摇响手中的铃铛。

清脆的一声，穿透寂静。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所有拾遗者纷纷取出随身信物，或敲击，或轻摇，或低声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