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捏起大团苔藓,用劲揉搓,汁液混杂水泡破裂后的细胞液,顺着手腕滴落。
加百列看她满是划痕的掌心,全是伤。苔藓太粗糙,她的皮肤太嫩,这么几天下来,皮肤破了又好好了又破。她却似乎没有感受到,干得热火朝天。
完事后,印姜抬头朝他笑,挥了挥手中的绳子:“就这样,简单吧?”
加百列说:“以后都我来做吧。”
“不行,太慢了。”
他抿抿唇,手指伸出,犹疑试探地点她掌心:“你受伤了。”
“这才哪到哪儿。”
“我可以干两人份的活,晚上也不睡。”
印姜想了想,总算同意。
加百列僵硬地朝她勾勾唇,开始干活。
出乎他的意料,印姜没有去休息,抱起耶耶往山洞口走。
加百列不甚在意,继续手中的工作。
向导是一个人回来的。
小狗消失不见。
加百列后知后觉地看印姜,她怀里什么都没有。他又朝她身后看,空无一物。
山洞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耶耶——?”
他喃喃。
印姜疲惫地弯弯眼睛,还没开口,血先吐出来。
“你把它丢下去了……”
印姜不说话,靠着岩壁往下滑。
加百列虽然不能理解,但还是下意识往她身边赶,扶着她无措地擦嘴角的血,质问与安慰不知先说哪个。
他不会安慰人。
所以他质问道:“你怎么?为什么——”
“来玩个游戏,”印姜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猜猜我的小狗怎么死的?”
加百列说不出话,他只能盯着印姜,想捂住她的嘴。
“小提示,不是摔死哦。”
“别这么……”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是觉得,不应该让她这么轻飘飘地诉说精神体的死亡。也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可笑,印姜捏了捏他的脸:“是我的精神体没了,你这么难过干什么?”
原来这样的感觉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