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赫深吸一口气:“你跟我说实话,警方说那些案子是不是真的?”
秦威翘起一只脚抖腿,嗤笑道:“那要看警察他们能查到什么了。”
秦赫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我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生活水平已经超过大部分普通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小时候父亲教你的那些,你全都忘记了?你……”
秦威不耐烦地挥手:“歇歇吧,我都五十岁的人了,少拿这些糊弄我。你清高,你高风亮节,你娶首富家的女儿,借岳家势力平步青云,自己有权有势了,我追求钱财就是势利熏心,心术不正?我告诉你,我不如你的地方,就是我没娶到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
“我要是有一个有权势的岳家做靠山,我也能跟你一样,装模作样,虚情假意,一边享受权势带来的至尊快gan,一边站在道德之巅指责别人!”
周映雪气得杏眼圆睁,面泛愠色,厉声道:“秦威,你别太过分!”
秦威嚣张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后冷哼一声,还是那副可恨的模样。
秦赫轻抚周映雪的后背,眼底如覆冰霜,“确实,你五十多岁的人,我再教你,也改不了你的本性。也罢,只要你能承担后果就行。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
秦赫从椅子上站起来:“最后提醒你一次,你在威界时收买的那些人,一个不漏全都被查了,他们自身难保,你别幻想还有人保你。法院判多久,你就在监狱待多久,用余生为你的所作所为赎罪悔过吧!”
说完秦赫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
秦威终于有一些慌了,他猛地起身一脚踹翻椅子,朝秦赫离去方向大吼大叫:“秦赫,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为了权力、职位连亲兄弟都不管,你还是个东西吗?”
“妈她老人家八十了,你让她眼睁睁看着小儿子坐牢,你好的狠心啊!”
“……”
秦威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直到喊得嗓子都哑了,终于冷静下来,一屁股瘫坐回椅子上喘粗气,狼狈得不行。
“秦威。”
秦威猛的抬头,这才发现周映雪竟然还没走,显然将他刚才发疯的面目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动声色地稍稍侧过脸去,垂眼遮去眼中所有情绪。
“少来烦我。”他说。
周映雪脚步未挪动分毫:“我就想知道,小汀这么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要针对她?她哪里得罪过你么?”
秦威缓缓抬眼,他和秦赫不同,眼角锋利,看人时总带着一股凶狠,“你想替顾汀跟我讨公道?”
周映雪目光一瞬不瞬,“我只是以为,你不至于这样为难一个孩子,肯定有一个理由,我们不知道的理由。”
秦威移开目光,又开始发癫,大笑:“哈哈哈……她是一个神经病为我偷生的女儿,我厌恶她,我恨不得她跟她妈一起去死,可以吗?哈哈哈哈……”
周映雪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再看秦威时的目光,完全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从警局出来,顾汀兴致不太高,宴休开车送她回家休息。
从顾汀家离开,宴休放下手头上的事,第一时间联系周映雪,恰好周映雪也想找人了解顾汀的事,两人便约定一个地点见面。
宴休来到约定地点,见座位上坐着周映雪和秦赫两人,并不意外。
秦赫的目光透过宴休,似带缅怀:“很多年前,我跟你父母在瑞士碰过面,还相约一起滑过雪。你父母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那时常听他们提起你,说你聪明,善良,宽厚,他们以自己儿子为荣。”
宴休在对面坐下,闻言有一些意外,没想到秦赫和自己父母竟然见过面。
不过年少失孤,现今他已经能坦然面对父母的离去,道:“谢谢,那我该叫你一声秦叔叔。”
秦赫无声叹了口气,道:“秦叔叔,秦伯伯,都可以。”
宴休了然:“秦叔叔你们今天过来,应该是为了汀汀吧。”
提起顾汀,周映雪心口就有些难受,“我们已经知道小汀的身世,我没想到她从小到大是这样过来的,在医院的时候我看她性格好,爱说爱笑,又活泼开朗,还以为她出生在友爱的家庭,父母肯定也很好,哪知道她竟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的苦……”
周映雪有些说不下去,这让她想起自己的女儿,要是自己女儿遭受这样的成长经历,她得心疼死。
秦赫拍拍周映雪的肩,接着说道:“秦威的事对顾汀伤害很大,她恨秦威是人之常情。这里我不会替秦威说些什么,我也没想过让她必须回秦家。事实上,不管她是不是秦家子孙,秦威对她造成伤害是事实,我想我都有必要跟她道歉,看看能做些什么弥补她。她目前肯定不想见我们,所以我们找到你,我想你和我们一样,都希望她好。”
周映雪目含迫切,解释道:“宴休,我们没有让小汀一定要谅解秦威的意思,我们只是想做些什么,因为对她的遭遇,我们真的很抱歉。”
宴休直视两人的眼睛,缓缓道:“如果你们真的想为汀汀做些什么的话,我希望你们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秦赫夫妇精神为之一振。
a市下了整整一夜的雪,第二天早晨a市白雪皑皑的一片,银装素裹的,许多地方挂起红灯笼,贴上红对联,年味一下子就浓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
公司放假,宴休难得清闲,但他习惯了早起,拉开落地窗帘见外面银装素裹,万籁俱寂,他的心竟然也难得为早晨的雪有一丝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