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汀:“好了好了,要多少?”
胡子男应答得从善如流:“不多不多,只要三十,够我吃一碗牛肉面加两个蛋就成。”
顾汀无情拒绝:“三十,够我拼车坐回家了,可我还是选择坐地铁,为什么?是因为我不想拼车吗?十五,不要拉倒。”
要不是这两天偏财来得有点多,得舍一舍,她才不舍得白白给人钱呢。
胡子男忙道:“行行行,三十不嫌多,十五不嫌少,主要就是想……沾沾贵人您身上的财气,嘿嘿。”
顾汀扫码给胡子男转过去,走之前余光扫到地下还有一口破碗,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捡起来揣进兜里,拉开距离说道:“这破碗我喜欢,我要了。”
胡子男欲言又止,该怎么跟这位美女解释,这碗不是他的,而是一条流浪狗的狗盆?
算了,大不了待会吃牛肉面给流浪狗兄弟留一点葱花香菜吧,反正他也不爱吃这玩意。
从顾汀从警察局出来,到顾汀站在假顾汀租的房门前,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手机电量彻底告罄。
楼道里一片漆黑,她摸索半天才打开门,进屋又摸索半天才找到开关开了灯,灯光之下,屋里的一切无所遁形,简单到寒酸的装修,老旧的门窗,胡拼乱凑的桌椅家具……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面积不算小,毕竟整个小区也没多少人入住,能租出去就不错了。
此情此景,纵是吃够了生活的苦的顾汀也不得感叹一句:果然富裕的生活千姿百态,贫穷的姿态千篇一律,还是她熟悉的模样,熟悉的穷人配方。
不过一年之前她好歹还有几千块钱存款,一年后只剩下几百万的债务,想到此,她不由闭上眼,张开双臂作控诉状:“天呐,什么时候天上能掉钱啊?”
话音未落,突然脸上被什么东西七零八落的砸下来,好在并不疼,顾汀睁眼,只见一片又一片雪花似的粉色残影在她周围飞舞,旋转,最后姿态优美地飘落,一帧帧画面,美的仿佛是电影里的镜头。
她不由伸手捞起一张送到眼前,然后双目圆睁?努力闭眼甩甩头,定睛再看,钞票的轮廓更加清晰了!
竟然是真的钞票,而不是她因为过于贫穷产生的幻觉!
不仅不是幻觉,头顶吊灯之下,以她为中心,万千粉钞洋洋洒洒,天女散花一般多得过分,也唯美得过分。
被金钱围绕其中的顾汀:“!!!”
我说下钱,它就真的落钱,这是什么新世纪神迹?难道我顾汀就是那光芒万丈,财气冲天般的存在?
顾汀抬首望向身后,没见到什么神迹,只看到天花板有一个悬空的柜子,柜子门大敞着,一个敞口的破麻袋欲掉不掉,钱就是从这个破麻袋口掉出来的。
见到钱,顾汀疲劳的精神一扫而空,立即搬来凳子去够麻袋,她个高臂长,一把将麻袋拽下来,当见到麻袋内的钞票余量,顾汀不禁倒吸一口气,连手都差点拿不稳。
银行卡上再多的零,也没有真金白银来得有冲击力。
她定了定心神,蹲下来捡地上散落的钱,完事后干脆坐在地上开始数钱。
她在实践中稳步提升数钱的速度,花了不短的时间才数完,不多不少,刚刚两百万。
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顾汀不由陷入沉思,破旧的出租屋里藏着两百万现金?违和,太违和了。这到底是假顾汀住进来之前就存在的?还是假顾汀自己的钱?不是说假顾汀被前男友骗光所有财产,怎么还有两百万存款的存在,这钱到底从哪来的?
顾汀苦思无果,干脆不想了,因为这已经超出她24年穷人身份的想象力了。
不管她想不想,两百万都在那,不增不减,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她在冰箱找到挂面和鸡蛋,开火烧水,空闲的功夫拿手机去充电。
手机通电后自动开机,顾汀人在厨房,卧室里的信息提示音一连响了十几二十次,顾汀回卧室看一眼,绿信电话全都被骆源轰炸了一遍。
“今晚十二点xx首播,上个礼拜就定好的,千万别忘了!”
“我跟万总报备过的,公司有人盯着,你可别临时撂挑子!”
“十二点十分了,怎么还没开播?什么情况?”
“直播合同是有点难度,那是因为公司看重你的潜力,想培养你,同时也是想逼你一把,其实是想你好,你要懂得感恩。”
“你长得这么美,身材又好,直播打扮打扮,嗲一嗲,撒撒娇,有钱大哥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只要你想办法让大哥们高兴,随意打赏一点就够你吃穿不愁了!再努力一把,别说医药费,五百万的债也不是还不上。”
“网络都是虚拟的,就是逢场作戏而已,电脑一关,线下谁认识你呀?你不会打游戏,又不会唱歌跳舞,这就是来钱最快捷的路子。相信骆哥,我把你当妹妹看待,我是真的想帮你,不会坑你的。”
“……”后面都是一堆类似的屁话,总结一句就是劝顾汀下海……不是,是擦边。
骆源的话在顾汀耳中如同狗屁,众多信息她只提炼出一句重点:不播得赔钱。
顾汀:“wtf?”为什么感觉假顾汀生活周围处处都有坑,公司坑,领导坑,经纪人坑,前男友坑,连住处都这么坑?假顾汀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顾汀不由对自己感到怜爱了,毕竟现在这些坑都被自己继承,全盘接收。
她看一眼时间,十二点半,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不算迟到太久,她迅速进入打工人一角,在杂物间找到旧台式电脑打开,电脑反应速度比她想象的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