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我悄悄抬头看了眼其他人,布鲁斯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杰森看上去倒是有些庆幸。
毕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那个“安娜”出现时总是会用依赖的眼神望着他——后来杰森问我时我告诉他大部分青春伤痛蝙蝠崽文学里他也是个小可怜,世界意识大概以为自己是找到了同类——而他对她真的招架不过来,哄孩子这种事情还是迪克更熟练。
“那个剧情,”提姆突然开口,他问我是什么样的。
然后我就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包括但不限于饱受虐待的柔弱小女孩好不容易找到家人后,结果发现她爸居然是不长嘴的东亚大爹,还有明明是一家人,但是却发现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只有一个人没有被邀请的蝙蝠霸凌,以及布韦恩千里寻女,结果却发现女儿早就已经有了许多其他野爹,到底是人性的谴责,还是道德的沦丧……
所有人:……
“哇。”杰森干巴巴地开口,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比如反驳蝙蝠侠是东亚大爹什么的,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史蒂芬妮也是,她之前看小说时虽然看过类似的剧情——就是说狗血套路真的是经典咏流传——但是看过是一回事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是一回事。
“所以我们后面还是按照那个剧情演吗?”迪克虚弱地问。突然得知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谁能想到自己的世界居然会是本青春伤痛文学。
我摇头,说不用,因为我已经去到现实世界找作者把剧情给改了。
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布鲁斯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将去现实世界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然后他们又问起我杀人的事。
其实早在安娜说出第一条占卜时他们就想问问的,但是看到她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据史蒂芬妮描述,当时的我看上去就像是只要他们开口我下一秒就能把自己哭到脱水,世界意识所扮演的“安娜”给他们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于是就只能保持沉默,直到我看上去稍微放松了点才敢提起。
而我在听到他们的话后先是一愣,然后过了好几分钟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开始讲我和小丑还有布鲁斯的事。对此我没有润色太多,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讲故事最差大赛的话,我绝对会是第一名。
但是原谅我,我实在没有精力去思考太多,实际上我能完完整整地将这个故事讲出来就已经是耗费了我所有力气。
讲完后我也不敢看布鲁斯,只是疲惫地低下头,等着他骂我,说我太过鲁莽,说我不该这么做,或者更加刻薄,说我不是他的孩子,我应该被抛弃。杀人就会被抛弃。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杰森拍了拍我的肩,史蒂芬妮心疼地给了我一个拥抱。他们都认识小丑,知道她在被那个疯子收养期间绝对不会好过。
而温暖的感觉也让我浑身僵硬地睁大眼睛,然后很快又变得柔软起来,眼睛开始发酸,闷闷地问:“你们不骂我吗?”
“我们为什么要骂你?”芭芭拉问。
“就是我杀了人。”
“但是那时你什么都不懂。”芭芭拉继续说。即使安娜将那段时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但是他们依旧能从中窥探出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错误的教育、暴力、精神虐待、药物、洗脑……如果不是因为那时安娜足够强,导致小丑没有成功,被迫改变战略,他们不敢想象她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可就算是这样,过去的事情依旧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让她背负上了那些东西。
“可是……”
“没有可是,安娜。”布鲁斯叹气,他走到我的身边,蹲下来看着我,我注意到他的眼角已经开始有了皱纹。
“你已经干得够好了。”他继续说。从安娜的那些故事里,还有之前蜘蛛侠们说的事——那可不完全是编造,谎言是基于现实的衍生——他们对她的态度,一个坏人是不会得到那么多善意和帮助的。她从那些错误的教育中挣扎了出来,最后变成了一个有着正确三观的好人。而布鲁斯知道这有多艰难。
至于最后所有的不安,恐惧……都会在布鲁斯揉我的脑袋时被化解,他说,我永远是他的孩子,这里也永远是我的家。
214
后面的故事就不用多说,坦白成功,我留在了这个世界继续做安娜,不过偶尔的时候也会去到其他世界逛逛,尤其是布鲁斯的世界,我会去看他和阿福,还有那些被我伤害过的人。
我找迪克要到了当时的案件备份,在里面找出哪些是我参与过的,然后将受害者记录下来,一一去拜访。
不过相信我的人不多,毕竟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几十年,而我现在看上去还只是个未成年,小丑死的时候我都还没出生,怎么可能跟着他到处杀人。
而我对此也不能多解释什么,平行时空这种事情对于普通人最好还是保密,就只能说自己是我的孙女,特地过来道歉。
当然除了这些被记录在案的受害人外,还有更多其他没有被记录在案,我找不到他们,但带给他们的悲伤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于是就只能尽力帮助我看到的每一个人。
世界意识曾问我说这样有意义吗。对于祂来说人类就像蚂蚁,除了主要角色需要特别关注外,其他的都可有可无。祂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但我在听到祂的话后只是笑笑,说我可是蝙蝠崽。
我是他的孩子,虽然我可能没有办法继承他的意志,走他的道路,成为他那样的人,但我仍然想要做个好人,让他为我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