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亭瞳飞扑过去,直扑到扶风焉怀里,哆嗦着把自己冻僵的手指伸进他衣服里取暖。
扶风焉被冻了一颤,连忙展开斗篷把人兜头裹进去,让贺亭瞳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
两脚离地了,寒气好像也随之消失了,天冷时扶风焉身上的温度就是绝佳手炉,面积大,还不会烫手,贺亭瞳抱着他脖子趴在他身上,体温渐渐回暖,困意也跟着浮了上来。
“要回去吗?”扶风焉问。
贺亭瞳摇了摇头,“等等他们吧,我怕出变故。”
从前的心理阴影还在呢,他还记得上一世,上上世,上上上世……越千旬被苏昙抛弃后,那副阴暗爬行,怨天尤人,桀桀冷笑的反派样。
于是扶风焉抱着他不远不近的站在附近围观。
层层落雪中,苏昙半蹲在越千旬对面,不顾系统警告将自己的来处一一告知。
这确实是个很长的故事,一直到天光乍破才堪堪说完。
越千旬跪坐在雪中,望着苏昙,他唇角颤抖,自言自语般开口:“难怪,我总觉得第一次见到的你和后来的你不太一样。”
“姻缘镜时,人人都说是秦先生挥出的一剑救下了所有人,可我最后看见的明明不是秦先生的脸。”
“难怪我从前总觉得,你与我总是亲近一会儿,疏离一会儿……直到最近……原来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苏昙。”
苏昙有些承受不住般垂下眼睫,他的神情与秦檀实在太不一样,望着人时总带着一股温和的慈悲。
也是越千旬最渴求的,最喜欢的那一点特质。
“苏哥哥,抛开系统,抛开同情,抛开一切,如果……我是说如果……作为一个普通人,你会喜欢我吗?”越千旬小心翼翼地开口。
苏昙看着少年清澈干净,满怀希冀的眸子,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越千旬眼眶里盈满了泪,方才挣扎着遵从了本心。
“不会。”
“小越,你很好,但是你在我心中与小贺,阿扶,小雪,他们都是一样的。”
“我只拿你当晚辈。”
判定落下,越千旬泪水也跟着滚落。
他一颗心落入了谷底,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痛苦,垂着头,哽咽出声,“我知道了。那我能……我能抱抱你吗?”
于是苏昙给予了他一个宽容且温暖的拥抱,越千旬靠在青年肩头,声音由哽咽,变成细小的啜泣,漫长的呜咽,最后在苏昙安慰性摸他头时转为号啕大哭。
天际随着翻卷的云层浮起昏沉的白光,越千旬趴在苏昙怀中,他从未如此贴近过心上人,也从未如此清醒的知晓,他与苏昙绝无可能,少年魔尊十七岁惨淡的初恋就此结束。
贺亭瞳与扶风焉并排坐在树桠上,看着越千旬发泄般哭地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扶风焉捂胸口,感叹道:“小越看起来好痛。”
贺亭瞳摊手:“情伤嘛,杀人不见血,不过痛过这一阵应当就好了。”
群鸟惊飞,扶风焉看着远处抱头痛哭的两人,略有不解,他道:“爱应该是让人愉悦的。”
贺亭瞳靠在他身上,伸了个懒腰,闲散道:“不,爱也会让人痛苦。”
“就比如昙哥的袍子,怕是要被泪水泡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魔尊的十七岁:失恋,跳崖,被哥揍
多年以后的越千旬:把这段掐了!掐了!!!
终于,第一对拆掉。
第122章魔尊(十九)
越千旬回去时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因为挨了打走路一瘸一拐,被人扶回来时惨遭围观。
他心情大起大落,险些哭到昏厥,脑袋已经被哭成一团浆糊,此刻其他所有人的视线反而被他无视了,就这么颤颤巍巍抖着两条腿回了屋子,吧嗒关上门,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
张对雪偷偷靠近,凑在贺亭瞳耳边低声问:“小越这是怎么了?被人非礼了?”
贺亭瞳:“此事说来话长。”
他凑在张对雪耳边嘀嘀咕咕,张对雪闻言瞠目结舌,震惊道:“他居然有这样的心思?他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