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开一次的代价是什么。
这能够重启世界的力量,应当与世界本身不遑多让。
扶风焉神色淡然,轻描淡写道:“天道如此,所有的代价已经算在里面了。”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此后一切有我。”
他两手撑着椅子边缘,将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一双眼睛格外认真,居然显出十分的可靠。
“最坏不过再死一次,反正已经死了十九次了,不是吗?”
这话说的实在直白,贺亭瞳凝视扶风焉良久,忽然笑了。
他从前都是很有分寸一人,可能是方才的肌肤之亲,又或者是已经认命的喜欢,还是扶风焉正儿八经的承诺……他绷紧的背脊忽然软下去,靠在椅背上,仰头盯着扶风焉,然后直接伸手捏住了对方的脸,将那张漂亮的,有如神塑的容颜揉成一团。
扶风焉:“唔……嗯?”
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和柔软,贺亭瞳长叹一声,然后趁着扶风焉两眼茫然时飞速亲上一口,抱着对方的腰低声道:“谢谢。”
重启世界的代价绝不会小,能不重来,绝不重来。
贺亭瞳,不要着急,凡事都要一步一步的来,决不能自乱阵脚。
最起码还有六十年,你已经掌握了许许多多的信息,现在所有人都还活着,你还有操作的余地,不难,不难,不过是救人罢了,只要还活着,你能拉他们一次,就能拉他们无数次。
况且你不是孤军奋战,你身边还有个人陪你。
和前世比已经好太多太多。
扶风焉被亲的一懵,转头又让人抱住,幸福来的太突然,他伸手落在贺亭瞳的背上,安抚般拍拍,暖融融的一团,轻声道:“不用谢,我一直都在呢。”
难得的温情脉脉,扶风焉的心脏砰砰直跳,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他渐渐滑下来,正待捧着贺亭瞳的脸回敬一吻时,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他胸口。
方才外露的情绪已经全部收回,贺亭瞳举着石头打量,无比正常道:“这玉要如何雕?”
扶风焉:“………”
他垂头丧气地蹲下来:“哦,我教你。”
“先在心里勾画我的模样,然后这般这般……”扶风焉口中念念有词,贺亭瞳捧着玉石,看着他颂出长且繁复的口诀,于昆山玉上施术,莹莹一层白光覆上,他再摸那玉,居然触手生温。
“此后只需想着我的模样,再雕出来就好。”扶风焉仰头,眼底好像有星星,“这样你往后喊我,无论多远,我都能听到了。”
房间内静谧,外头有簌簌落雪声,应当是傅白榆在铲雪,贺亭瞳深吸一口气,被这眼神勾着低头,扶风焉的呼吸都停止,仰着头一动不动,就在唇畔堪堪要相接时,身后大门被人一把推开,狂风白雪伴随着少年的沙哑声音涌入——
“贺哥,扶哥,主殿房顶的雪……雪……”
越千旬扒着门板,清楚地看见那两道马上就要交叠的身影一触即分,他声音一噎,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前一步想看的更清楚点,不过理智瞬间回炉,将他思维拉回来,磕磕绊绊道:“雪……我去扫雪,你俩继续亲。”
“亲?什么亲?”一颗脑袋伸进来,傅白榆看着空房间里的两人,眼睛一瞪,没忍住挽起了袖子,怒道:“贺亭瞳啊贺亭瞳,你让我去扫雪,结果你在这里和人亲嘴?”
越千旬赶紧将人拉住,急切道:“姓傅的你不要坏他们好事!”
贺亭瞳:“………”
扶风焉原本已经站起来,看见门口挤挤挨挨的人,他又下意识蹲回去,抱着贺亭瞳的腰小声道:“好多人啊,我们这算是偷情被发现了吗?”
贺亭瞳嘴角一抽,纠正道:“我们这不叫偷情。”
扶风焉眼睛一抬,语带兴奋:“那我们这是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贺亭瞳噎住,忽然感觉自己掉坑里了,但对上扶风焉真切的眼神,长叹一声:“是是是,在一起了在一起了。”
他看着门口聚拢越来越多的人,目光一一扫过那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八卦人脸上,有些认命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只怪傅白榆嗓门极大,一嗓子吼来一堆看热闹的。
张对雪从角落里探出半个身子,而后开始算日子,最后一拍手,扼腕道:“没想到最后居然是灵泽兄猜对了。”
相里玄顿步,扭头问:“灵泽说了什么?”
……
苏昙背着手踱步过来,探头一望,八卦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到什么在亲嘴?”
待看清后,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现在才亲?进度很慢啊?他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越千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