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锐锋接过话:
“家母,是睡梦中走的,很安详。”
大人们在表达哀思。
而严宁。她对面站着的,刚好就是路琛。
可她。
却好像。
一时间丧失了语言的功能,什么都说不出口。
就连视线,也只落在少年黑色西装胸襟前的口袋上,泪水很快又模糊了一切,她连抬起头,去看看他,都做不到。
可能是见到她红肿的眼睛,少年轻轻叹口气,转身,去拿了几张抽纸回来。
视野中,出现一只修长的、熟悉的手。
严宁忍住泪意,抬手,接过路琛递来的纸巾。
物品交接的那一刻。
少年少女的指尖,轻触在一处。
成了,彼此,此刻,在这个潮湿阴冷的阴雨天中,唯一的热量来源。
上香的时候。
严宁学着爸妈的样子,把点燃的香,插进香炉里,而后,退回,双手合十,对着岑奶奶的遗像,鞠躬三次。
她起身时,冉冉升起的一点烟雾,缭绕在照片中的岑奶奶面前。
人。
在面对生死的时候。
能做的。
实在太有限。
可她又想起了,不久前,岑奶奶最后给她发来的那条语音。
岑奶奶说:
“宁宁乖乖,这么多天,谢谢你关心奶奶,也多谢你,一直陪在小琛身边。”
严宁看着照片里的岑奶奶,默默在心里许下了承诺-
奶奶,您放心-
我一定会好好陪着路琛,好好照顾他的。
从302离开前。
严宁又回头,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再次衣带渐宽、令她心疼至极的清俊少年。
吊唁结束后,严向荣没回材料所。
林心慈摸了摸严宁的头,说,“你爸休了年假,我们去外婆家,住一段时间吧。”
虽然,生老病死,一直是人间常态。
但,严宁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直面亲近的长辈,骤然离世,心态的确需要一些时间调整。
在乡下的这段日子。
严宁的心,慢慢平静。
可是,她心里愈发记挂的,就是——路琛。
从惠泽走得匆忙,严宁唯二带来的,就只有路琛之前送来的那一袋整理好的,沉甸甸的,笔记和卷子,以及,那只放在她书架上的玩偶小熊。
小熊被她放在了床头。
笔记在桌上,每日翻看。
而这两样,她天天目光所及之物,都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