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滞了一瞬。
林克看向窗外。“是现任市长。他曾是前任守望者的学徒,在老师死后被回收局收编。他认为人类不该受制于一棵树,于是策划了整个计划??唤醒原初之茧,夺取世界树权柄,建立新秩序。”
“但他失败了。”艾米丽补充。
“因为他不懂。”林克摇头,“世界树的力量,从来不是用来掌控的。它是回应。只有当你愿意付出,它才会给予。贪婪者永远得不到核心权限。”
第二天清晨,林克独自去了墓园。
他在父亲坟前放下一朵白花,旁边还有一座新立的小碑,上面刻着:“此处安息着一位无名守望者”。他知道那是他自己未来的归宿。
“爸,我回来了。”他蹲下来说,“我没变成你担心的样子。我没有逃避责任,也没丢了人性。我只是……走得比你想的远一点。”
风吹过草地,带来远处教堂的钟声。
回到小镇时,发现图书馆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塞巴斯蒂安抱着吉他,罗宾扛着工具箱,潘妮提着篮子,甚至连孤僻的法师卡尔也在角落站着。
“听说你要走了?”塞巴斯蒂安问。
林克摇头:“我没说要走。”
“那你打算做什么?”罗宾问。
他看了看艾米丽,又望向山谷。“重建‘守望者之塔’。不是为了控制什么,而是作为连接点??让普通人也能感知地脉波动,学会与自然共处。同时,我要清理回收局残余势力,防止他们再次利用双生之灵做实验。”
众人沉默片刻。
“需要帮手吗?”潘妮轻声问。
“当然。”林克笑了,“种田一个人不行,守护家园也一样。”
于是,新的工程开始了。
他们在山顶搭建木塔,用世界树掉落的枝条做梁柱,艾米丽亲手绘制符文阵列。每天清晨,林克都会登上塔顶,将震荡器残片置于中央,引导能量流动。渐渐地,星露谷的动植物变得更加敏感而和谐??鸟儿会在地震前集体南飞,果树能在干旱中结出果实,甚至连天气都变得更有规律。
贺滢则开始撰写《星露谷生态纪要》,记录每一次异常现象与应对方式。她不再把自己关在实验室,而是走进村庄,教孩子们辨认药草,讲解地脉知识。
“以前我觉得科学能解释一切。”她在一次讲座上说,“但现在我知道,有些联系无法量化,比如信任,比如爱。它们才是维系世界的真正纽带。”
半年后,春天再度降临。
田野绿意盎然,湖水清澈见底。某天夜里,极光重现天际,色彩比以往更加绚丽。整座山谷的人都走出家门仰望星空。
就在那一刻,林克突然跪倒在地,全身发烫。
“怎么了?”艾米丽扶住他。
“世界树……在召唤。”他喘息着,“它要我进入深层共鸣态,接收一段遗失的信息。”
“危险吗?”
他看着她,认真地说:“可能会失去一段时间的意识。但这是必要的。”
她咬唇良久,终是点头。
当晚,林克进入守望者之塔密室,盘坐于阵法中心。艾米丽点燃十二支蜡烛,念诵引导咒语。随着光芒渐盛,他的身体缓缓浮起,皮肤下浮现出复杂的叶脉纹路,与三百年前艾米丽转世时如出一辙。
而在遥远的地核深处,原初之茧微微颤动。
这一次,不是苏醒,而是回应。
七日后,林克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