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可不是那么容易当上的。
谢绎怔怔道:“是吗?是父皇……”他忽然笑了起来,“父皇何必这样呢?这样惺惺作态又有什么意思?如果他真的疼我,早就该立我为储君了!”
“绎儿!”许登按住他肩膀,“你声音小些,绎儿,你要往好处想啊,至少圣上心里还有你,能为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舅父,您扪心自问,他真对我好吗?如果真好,那这些年为何不立储?您看得清清楚楚的,谢琢他一个傻子哪里有能力与我争?可他愣是拖了那么多年!”他满腹的委屈从未诉说,此时突然落下泪来,“如今这样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许登未免心疼,眼睛也红了。
“绎儿,你是不容易,舅父我都看在眼里的,但你现在决不能放弃。”
谢绎默默哭了一小会后,冷声道:“也罢,他既如此,我自不会辜负他这份‘爱护’!”
谢琢如果被立为太子,那他对这父亲的情分也到此为止了,往后他只会不择手段。
“对了,谢琢他喜欢孟家的三姑娘,那三姑娘家世不好,父皇应t该不会同意,到时他们必起冲突。”
“是吗?”许登起先高兴,随后又很疑惑,“你如何确定他不会放弃?他也是好不容易得圣上看重的,岂会为一个姑娘得罪圣上?万一纳为侧室呢?”
谢绎:“……”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看来他得想想办法,推波助澜才行。
而谢琢此时终于能出宫了。
他的伤当然没有痊愈,但为了哄骗太后,愣是忍着痛在她面前打了一套拳,方才博得信任。
万良见他满头大汗,忍不住道:“殿下这般拼,是为去见孟三姑娘吧?”
谢琢挑眉:“谁说的?你当我成日不干正事吗?”
万良:“……”
他确实在兵部待到了午时,然后就命万良派人给孟清泠传话,让她去上回烟雨酒楼那间雅间等他。
孟清泠自然奇怪。
万良道:“圣上担心殿下再遇刺,派了锦衣卫随身保护,如此,殿下自然不便再来祁府。”
孟清泠颦眉:“这般麻烦,何必还见?”
万良一听,差点给她跪下:“姑奶奶,求您去一趟,殿下为了见您,带着伤练拳给太后殿下看,伤口都差点崩开了,您要不去,于心何忍啊!”
孟清泠:“……”
谢琢到达酒楼时,命锦衣卫在外面等候,他只带万良去了楼上雅间。
打开门,二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怔了一怔。
与印象中相比,他瘦了点,但神采飞扬,脸上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的灿烂,光耀夺目,孟清泠看了片刻,起身上前行礼:“见过殿下。”
日思夜想的姑娘就在面前,谢琢笑容更深了,说道:“许久不见。”
倒也不是很久,孟清泠道:“其实如此麻烦,若无重要的事,也不必见面的。”一边说一边打量他。
感觉到她的目光一寸寸掠过自己的手臂,谢琢轻声一笑:“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谁要知道他的伤?孟清泠收回目光,淡淡道:“殿下有什么事快说吧。”
“……”
要不是万良告诉他,孟清泠很担心他,他真会伤心。
“我当然是因为想你了才来见你,”谢琢道,“我们有十三日未见了。”
他一天天数着的。
半个月都不到至于吗,竟然为此差点让伤口又裂开。
孟清泠在心里骂了句“笨蛋”道:“就为这个事?那殿下见过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她作势要走。
他忙拉住她:“当然还有别的。”
“什么?”
隔着薄袄,能感觉到她手臂的纤细,他没舍得放手,只是略微松了松:“你有没有听我的话,少出门?那主谋还没查到,指不定暗中盯着你,我怕他对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