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她们换拖鞋,曲随风去厨房处理食材,然后听见林涵在客厅喊她:“风风,你养的那只小狗呢?”
“送去寄养了,我这不是把腿摔伤了吗,怕照顾不好它。”
换完鞋,江岁岁进厨房来帮忙,林涵留在客厅看电视。
曲随风刚摸过鱿鱼,满手都是腥味,让江岁岁帮她从橱柜里拿个碗。江岁岁拿了,递给她时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的。
“你怎么了?有话跟我说?”曲随风问。
江岁岁朝客厅看了眼,见林涵没注意这边,抬手把厨房的门关了。
她一脸严肃,“风风,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曲随风拿菜刀的手一抖,差点切到手。
“很明显吗?”她好奇江岁岁是怎么知道的。
“你自己看。”江岁岁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自拍功能对准曲随风的脸。
曲随风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嘴巴肿了,唇角也破了,你刚才在干嘛不用我多说了吧?这么明显,也就林涵那个傻姑娘看不出来。”江岁岁没好气地说。
曲随风讪讪地笑。
“他在卧室?”江岁岁又问。
“嗯。”
“你们俩在房间——”江岁岁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难怪那么久才去开门。”
“哎,停!”曲随风赶紧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你可别瞎想啊,我们俩什么都没干,他衣服被淋湿了,我让他在这儿洗个澡而已。”
她低头处理鱿鱼,额间的碎发垂落下来,挡住了她逐渐升温的脸。
“我又没说什么,”江岁岁不以为意,拿起一把青菜掐掉烂叶子,“再说了,你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就算做点什么也名正言顺,大家都是成年人,害什么羞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就是觉得不自在,大概是因为她第一次谈恋爱吧,对于情人间的亲密接触还有些不知所措。
江岁岁把择好的青菜放进装满清水的盆里,说:“本来呢,我来之前钟驰还想让我劝劝你,现在也不用了。”
“劝我什么?”曲随风迷茫地抬头。
“他让我劝你,千万别轻易放弃崔承硕。”
曲随风手上的动作一顿。
钟驰当时的原话是:“老崔这个人呢,别看他以前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拽样,其实他这个人精神世界特别空虚,内心既敏感又脆弱,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也就见他对两件事上过心:一件是法医事业,另一件就是追求曲学妹。八年前,他在学妹那里碰了壁,消沉了好一阵子,后来就全身心投入到法医事业上;两年前他出意外,右手受伤,心里就更没什么安全感了。所以媳妇儿,求你帮我劝劝学妹,请她再多坚持坚持,别轻易放弃我哥们儿,让我给她跪下都成。”
江岁岁把这段话讲给曲随风听,她半天没有反应。
“风风,”江岁岁说:“这些年你不在津州,有些事情你不了解。当年崔承硕右手被废,他一时接受不了,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连钟驰和林祁都不见。后来是林涵提了一嘴你的名字,说你去了西藏,他才从家里走出来。我们作为旁观者,本来不应该对你们的事情指指点点,但我不得不承认,崔承硕对你的感情,恐怕这世界上没人能比。”
握着菜刀的手微微发抖,曲随风暗暗做了几次深呼吸。
“但是吧,”江岁岁话音一转,“这不代表我和林涵彻底接受他,如果以后他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们,看我们怎么收拾他。”
“好。”曲随风弯了弯唇角。
这个话题就此过去,她们又聊起了工作上的事。过了十几分钟,忽地听见外面林涵大叫了一声,她们俩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查看。
卧室那边没有动静。
林涵不在客厅,在洗手间。曲随风的太阳穴狠狠抽了抽,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林涵手里拿着一件男士衣服问她:“风风,你这里怎么有一整套男人的衣服?”
她盯着手里的衣服,眉心逐渐拧起,“这衣服看起来蛮眼熟的,我好像见硕哥穿过同款。”
曲随风:“……”
她刚才把崔承硕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机甩完晾在了洗手间很明显的位置,想等一会儿再用吹风机吹干,后来被崔承硕缠着,把这事儿给忘了个干净。
林涵手里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毛衣,崔承硕的裤子和棉衣还在衣架上挂着。
对上曲随风五彩缤纷的脸,林涵很快反应过来:“这,该不会就是硕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