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濯叹了口气,看来再不互动就来不及了。手指上下翻了翻,找到了几条有的回的评论开始敲字。
“回‘恭喜我们小赤拿奖!晚上有没有一起庆祝一下!’:没有大哭太晚了不能再吃东西了,明天练习结束再庆祝干杯”
“回‘哇塞塞大家全员黑西装也太帅了!正装小赤!’:仿佛一夜变成大人模样……”
“回‘被我抓到了是成员互动!是谁是谁!’:哈哈大家好我是姜濯,欢迎来评论区和我互动呀”
不出所料,姜濯的突然出现仿佛点燃了评论区的热情一样,没一会儿就增加了大量评论,各式各样的关心和提问让姜濯有点应接不暇。好在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评论区里已经看不太见对李相夷状况的担心了。
又回复了几条询问tmi和关心怎么还不休息的评论,终于让姜濯找到了这样一条:
“孩子们是不是都很累啊,感觉大家虽然舞台上很用力但是还能看出来很疲惫”
他想了想措辞,文字打在对话框里却又删掉,就这么反复了几次,终于找到合适的话。
“回‘孩子们……很疲惫’:大家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最近为了练习在练习室里多待了几天,休息一下就会好的。赤豆们也要注意身体哦,不要太劳累,我们工作人员正在全力剪辑这次年末舞台的幕后花絮,请大家期待吧鼓掌”
姜濯的这条评论似乎是在隐晦地解释李相夷在直播中的表现,也算是给赤豆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希望他们不会太过担心。
汽车缓缓停在宿舍门口,姜濯也结束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评论区互动。在留下“互动就到这里,大家早点休息”之后,姜濯退出了March的世讯账号。
周明与和梁洵已经先一步被孙文轩推进了小楼里,他自己则站在门口点了一支烟,回过头看刚刚下车的姜濯。
姜濯能看到,孙文轩的手正在微微发抖。
他拢了拢衣领,这场夜雨已经停了。骤降的温度让晚风多少带了点凌冽的气质,让他想起来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北方滑雪的经历。不过一头扎进雪堆里时,那雪是精致又触感绵软的,带着一头雪花笑起来,好像也感受不到传说中的刺骨寒风。
“孙哥,等下要去医院吗?”
烟雾从孙文轩的鼻子里呼出,他好心的侧过了头,可姜濯还是不可避免地嗅到了一点烟草味。
孙文轩喜欢抽很烈的烟,虽然平时会注意等身上的烟味散了再见人,不过有些时候姜濯还是能闻到他身上刺鼻的味道。
姜濯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本就不稳定的心情好像变得更加烦躁了。
“我在这儿等会儿,把你们三个安置好了,等黄哥来消息了我再去。”
“带上我吧。”
“你也要去?”
孙文轩的眼睛在姜濯身上停留了两秒,这种打量人的神情,姜濯在第一次出现在这幢小楼的那天见过。
“你去干嘛,好歹也是个明星了,万一出点事怎么办,我可担不起责任。”
“相夷毕竟是我的队友,他这次身体不舒服,我应该提前多关注一下他的。再怎么说,我也有责任,不去不放心。帽子口罩墨镜我都带着呢,况且我本身也没什么健康问题,拍到了就说是身体检查。”
姜濯好像把每个地方都考虑到了,噎的孙文轩一愣,他确实找不到拒绝姜濯的理由。
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像是想把这可怜的香烟吸尽了一样。然后将剩下的半截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火星,说道:
“行。不过你得跟我一起把他俩安顿好了,你们这帮小鬼真是……不让我安生一会儿。”
“他俩已经是成年人了,该明白的都明白。”
姜濯有点烦孙文轩这种不把他们当能负责任的成年人看的态度,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让他俩去是怕人太多了引起注意,而且……相夷应该也不想那么多人去看他。”
就在孙文轩准备以长辈的口吻继续说两句说教的话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他一边看着姜濯一边接通了电话,姜濯明白,应该是医院打来的,也竖起了耳朵听着。
对方只用了两三句就结束了通话,孙文轩没开免提,全程也只是“嗯啊”的答应着,愣是让姜濯一点儿有用信息都没听到。
原本已经在心里给李相夷的状况定性为低血糖晕倒的姜濯突然紧张起来,无数可能性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脊背不由得挺得更直了些,他刚准备追问孙文轩电话里说了什么,孙文轩就又掏出了一根烟,一边往驾驶位上走,一边招呼着姜濯上车。
“低血糖,人还没醒,要去就现在过去,我顺便把钟铭再送回来。”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好像从来就没有散去过,姜濯小时候家门口有一家小诊所,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妈妈就会带他去那里看病。姜濯小时候身体并不好,一个月感冒一次,半年发烧一次。小诊所里的中药味似乎贯彻了他的一整个童年,连带着姜濯长大后每次闻见中药味都有种亲近的感觉。
可医院里的消毒水味不一样,这种和平常理解不太一样的干净会让姜濯无端想起电影里看到的那种生离死别的景象,还有包裹住腿骨的石膏,和打在腰上的止痛针。
他紧紧地跟在孙文轩的身后,七绕八绕之后终于到了李相夷的病房。他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手背上挂着水。钟铭守在他旁边,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看见姜濯过来才清醒了点。
“手背上怎么那么多针孔?”
姜濯皱眉看着李相夷,哪怕已经知道他是因为过度节食而导致的身体免疫力低下等等问题,心底还是后怕着万一有什么连带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