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我笑呵呵啊呵呵呵呵呵
喂了队上的一只一只好猪婆好猪婆啊
下了一窝崽十几个咧个个都长得蛮不错咧嘴巴子短
腿杆子长圆圆滚滚肉又多社员们纷纷来订货咧
只等我一就开窝啊人人夸我喂得好咧硬要开会表扬我啊
表扬我咧……
……
唉打烂我一只
长沙买的雕哒花的上哒釉的
还是我娘屋里陪嫁的好蒸钵啦
打烂一只好蒸啊好蒸钵啦
好蒸钵啦好蒸钵咧!」
一曲唱罢,众人纷纷鼓掌。郭德良连连道好,“诶呀!这声音就好听啦,又脆又亮,跟个百灵鸟样的。”
“江家后生也不错,老大还是今年的‘渔王’咧!”肖红兵笑着说。
江大龙腼腆的笑着,朝二人点头示意,“侥幸!”
“哈哈!这一家人藏龙卧虎啊!难怪开得起渔业厂!”
“来来来,喝酒喝酒……”郭德良又朝谢翠娥举起了杯。
江一龙见状,半路来拦,“小谢酒量不好,我替她接郭主任一杯!”
郭主任看着谢翠娥:“哎?这还没开始,你就放酒杯,这顿饭怎么吃得尽兴呢?”
谢翠娥连忙端起了杯子,“郭主任,我一个妇道人家,是真的不胜酒力。不过,郭主任远道而来,我舍命陪君子,这一杯我干了,郭主任随意。”
说罢,喝干杯中酒,面色顿时潮红一片。
“好啊,果然是女中豪杰!”郭德良也一口干了杯中酒。
几人你来我往,聊着聊着一瓶“白沙液”下了肚,气氛渐渐火热起来。郭德良不知是醉是醒,目光热辣辣地盯着谢翠娥,一时让她唱歌,一时要她喝酒。谢翠娥酒量不好,又不能拒绝,左右为难,却还是没办法,白酒一杯接一杯地咽了下去,脸色渐渐由红转白。
肖红兵几次三番打圆场,都被郭德良绕了过去。今天这场饭局关系到“兴龙渔业厂”的起步和未来,他也不好多落郭德良的面子,怕他计较,生意的事情打了水漂。其实他和郭德良返乡后也有十年没见了,两个人虽然曾经有着“共患难”的经历,说起来关系也不是那么亲密。
江一龙看着郭德良这样的为难谢翠娥,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要不是谢翠娥一次次明里暗里地拦着,他恨不得一杯酒泼他脸上去。
为了能拿到和郭德良合作的订单,江一龙在忍,肖红兵在忍,谢翠娥更加拼了命的忍,肚子里已经翻江倒海,却还要陪着笑脸。
终于,还是江一龙年轻气盛,他忍不下去了。他开门见山的问,“对了,郭主任,这腊鱼怎么样啊?”他打定主意这个单子能做就做,不能就大不了不做!
“嗯,有一说一,味道还是不错的!”
江一龙心中一喜,“那你认为,我们为毛纺厂供应腊鱼的事,做不做得成?”
郭德良放下筷子,转脸看着肖红兵说:“你看,年轻人就是性子急哈!跟我们年轻的时候一样!”
“哈哈,这叫热忱有干劲嘛!”肖红兵说,“只要你的腊鱼订单给到他们厂里,就凭这股热忱,保证按时按量交货,又多又好!”
郭德良叹了口气,“老肖啊,现在厂子不好搞啊!我们毛纺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千多号人指着厂子吃饭。我们这些领导干部,在做一些决定的时候呢,也不能太轻易,太草率!”
江一龙听到这话就着了急,难道今天供菩萨一样的哄着他,都打水漂了?
肖红兵却晓得他是打起了官腔,笑了笑,“老郭,我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不来虚的。我晓得你能力大,责任心强。厂子做得再大,工人总要吃饭的嘛!吃什么饭菜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莫讲别的,今天这腊鱼拿出去,颜色、口味,哪个挑得出毛病咯?”
“你也晓得,想往我们毛纺厂供应菜品,没得十个也有八个!这些蔬菜的话,我现在就拍板!每天你们东湖村三百斤送过来,我照收不误!不过腊鱼嘛……这样,你们给我报个价,我要回去和主要领导同志再商量商量。”
江一龙说:“我们的腊鱼零售价是8块一条,批发价是6块5。如果是大宗批发可以给到最低6块一条。”
郭德良皱了皱眉,“这个价不便宜啦!”
谢翠娥勉强笑了笑,“一分钱一分货嘛,我们的腊鱼都是用五六斤的鲜鱼熏的,品质您也尝了,确实好。”
“这个价格……我很难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