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犹豫了一下,才拉开门:“快进来吧,外面冷。”
屋内陈设简单,客厅墙上挂着一幅观音像,香炉里还有未燃尽的线香,袅袅青烟盘旋上升。茶几上堆着药盒和病历单,最上面一张写着“神经衰弱,建议心理干预”。
“最近睡不好?”陈淼不动声色地问。
“嗯……老做梦,梦见小时候的事,还有爸妈。”陈婉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陈淼目光扫过房间角落,忽然停顿??阳台窗帘后方,挂着一把小小的白伞,正是那种民俗店里常见的油纸伞,伞面绘着梅花,边缘缀着铜铃。
他的心跳微微加快。
那把伞,和他柜子里那把秽物白伞几乎一模一样。
“那伞……是你买的?”
“哦,那个啊,”陈婉回头看了眼,“是上个月在夜市淘的,看着挺别致,就买了回来。怎么了?”
“没事。”陈淼摇头,心中却警铃大作。
他走过去假装欣赏,实则用阴阳眼细细观察。伞面上确实有极淡的红光流动,但并非纯粹的秽物气息,更像是被人用特殊手法“伪装”出来的。真正的秽物不会如此规整,也不会带有铜铃这种明显用于驱邪的配件。
“有人想让你用这把伞。”陈淼忽然说。
“啊?”陈婉一愣,“什么意思?”
“你最近是不是总感觉有人在看你?尤其是在晚上?或者……听到奇怪的声音?”
陈婉脸色变了变:“你怎么知道?我……我确实觉得阳台那边有时候像站了个人,可每次去看都没什么。我还以为是幻觉……”
陈淼沉默片刻,转身关严窗户,拉上窗帘,然后从背包里取出控尸铃,轻轻摇了一下。
铃声清脆,却不带丝毫喜庆之意,反而像冰水滴落石面,令人心头一凛。刹那间,整个屋子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度,墙上的观音像微微晃动,香炉中的残香突然熄灭。
“今晚别睡客厅。”陈淼沉声道,“去卧室,把门锁好。这把伞,明天我会拿走处理。”
“你到底在说什么?!”陈婉声音发抖,“你是说……我家闹鬼?”
“不是闹鬼。”陈淼盯着她的眼睛,“是有人想借你的手,完成一场‘献祭’。而这把伞,就是媒介。”
陈婉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忽然整个人僵住。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动,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那根本不像她自己的表情,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套在脸上的面具。
“嘻嘻……终于等到你了。”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扭曲,“弟弟,好久不见。”
陈淼一步后撤,右手已悄然握住腰间的炼体剑柄,左手迅速在胸前画出一道无形符印,《镇煞口诀》四字在心头炸响:“赫、日、降、万!”
刹那间,一股阴寒之气自舌上阴桥喷涌而出,化作锥形气流直击陈婉面门。她??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存在??发出一声尖锐嘶叫,整个人如遭重击般backward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
但她很快又站了起来,脸上笑容愈发狰狞:“呵……竟能识破‘寄影术’?不愧是陈家最后的血脉。”
“你不是我姐。”陈淼冷冷道,“你是谁?”
“我是谁?”那存在咯咯笑起来,“我是你父亲烧掉的第七本《极阴录》里的一页,是我主人派来接引你的使者!你以为钟财教你的那些小把戏能挡住我们?天真!”
话音未落,阳台上的白伞骤然自动打开,伞面翻转,原本绘着的梅花竟在一瞬之间化作无数扭曲人脸,齐声哀嚎。铜铃狂响,一道血红色的光柱自伞尖射出,直扑陈淼眉心!
陈淼早有防备,脚下猛蹬地面,侧身翻滚避开,同时口中疾念《净秽诀》完整版,手中炼体剑顺势划出一道弧光,剑身紫芒暴涨,将血光斩断。
可那血光并未消散,反而如活物般缠绕剑身,顺着金属蔓延而上,眼看就要触及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