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
“走!”
苏念抿着下唇,脸色白的可怕。
她朝四下逡巡一圈,屋中早已没了红衣男子的身影。他隐匿在黑暗中,像是猫科动物在把玩着手中的猎物。烛火成了他的武器,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麻痹对手的五感,静默着等待机会。
优雅、残忍、血腥。
苏念皱起眉。
她无暇多想,按照墨尘的吩咐从柜台后扶起李婆婆,两人互相搀扶着跑向医馆的后院。
她听到墨尘在她背后向不知藏在何处的红衣男子说着话。
“你以为秦鹤年会放过你们?你不是不知道他的野心——他拿下玄阴教,下一个就是红莲阁。”
“我当然知道。”红衣男子应答着,回声在医馆里空空荡荡:“他给我的其实不是‘九叶重楼’,你猜猜是什么?”
“牵机。”墨尘冷漠答道。
苏念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牵机毒!玄阴教手里有牵机毒?!
她只觉着手指尖都是冰凉的。医馆的后院有一条小河贯穿整个浣溪镇,苏念一瘸一拐得将李婆婆送到溪边,示意她继续沿着河往下游走。
“去城里,找凌云剑宗。”苏念坚定吩咐道,“魔教已经发现我藏在这里,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您必须尽快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正教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凌云剑宗一直在追查魔教的消息,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您注意保护好自己,这件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苏姑娘,那你。。。。。。”
“我在这里始终是个累赘,你回来前我就离开。”苏念道,“您不用担心我,凌云剑宗距离浣溪镇大约要三日路程,玄阴教三日里摸不过来的,李生救不回来了,我会帮您安葬他。”
她自己都惊讶于在大是大非面前的镇定,只是这镇定在此时显得格外冷血。
“我还有件事问您。”苏念抿抿唇,轻声道:“您当年真的。。。。。。住在青蘅谷?”
李婆婆慈爱地笑笑,尽管那笑容是硬挤出来的,比哭也好不到哪儿去:“青蘅谷的村民多受药王谷照拂,这事千真万确。只是当年毒发后,云谷主他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救下了我们一老一小。。。。。。”
苏念道:“那,可曾因为这件事得罪了什么人?当年全村被下毒一事,您知不知道还有什么隐情?”
李婆婆摇摇头,说道:“当年我们一家子在外劳作,所以中毒不深。只是李娃儿的爹娘知道村里有人中毒后执意要回家照顾病人去,这才染上。。。。。。我只知大家都说是魔教毒影宫所做。”
“只有您二位还活着?没有别人了?”
“没了。”李婆婆眼神黯淡,“李娃儿死了,青蘅谷全村算是绝后了,我。。。。。。我下去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他爹娘?”
苏念看平白提起了她的伤心事,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好再发问,只能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对不起,婆婆,是我学艺不精,若我能像师父一样。。。。。。”
“不怪你。”李婆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起头仰视她:“药王谷已经在二十年前救过我们一次,这次只怪李娃儿他正邪不辨,还好没有酿成大错。”
苏念垂下眼:“可若是我早些想到他身上的毒。。。。。。”
“我刚才在医馆虽然听不明白你们说的什么,可对这症状我太熟悉了。”李婆婆说道:“牵机本就是难解的绝毒,哪怕那个‘九叶重楼’只是个仿品,但也不可能只流于表面,毒性全无。我。。。。。。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毒竟然是他心甘情愿喝下的。”
“我。。。。。。都怪我不好,我没有教好他,甚至一直拖累他,李娃儿他其实只是想让我过得好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