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季柏看了半晌,道:“半年。”
崔鹤一抬了一下眼。
“我去岭南半年,让太后拿着沉寂太深的钉子自己浮出来。”徐季柏道。
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届时岭南的事处理好了,徐季柏回京升任阁老也是理所应当。
崔鹤一沉默半晌,点头:“朕会把镇抚司和皇宫查清楚,帮你照顾好你家小姑娘。”
徐季柏笑笑,垂眸倒酒,一饮而尽。
房门忽然被敲响。
小厮谨慎的声音从外传来:“三爷、陛……老爷,孟家大姑娘来了。”
崔鹤一看了一眼徐季柏,忽的一笑:“娘家人找你麻烦来了。”
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了徐季柏。
他眉眼微弯,“我先走了。”
“行啊,我回去拟旨。”
孟茴在画室里画画。
不知道徐季柏是什么喜好,只要是给她的空间,总喜欢用一大堆亮亮的金子。
但现在略微发现一点好处。
金子晃得她睡不着,不至于画着画着吧唧睡了。
她给这幅万竹图右下角落下印章,起身去净手。
房门被敲响。
“稍等。”孟茴扬声回应着,洗净擦干手,走去开门。
孟祈那张此刻显得分外严肃的脸出现在门外。
“……阿姐。”
孟茴嗫嚅地喊人,引她走进屋,拖了张摆在角落的漂亮椅子过来,擦干净让孟祈坐。
“徐季柏给你弄得?”
孟祈面无表情环视一圈,坐下。
孟茴像见了猫的老鼠,叨叨点头。
“什么审美。”
孟祈评价。
孟茴一声不敢吭。
“我现在让你和我回去,我猜你也不会听。”孟祈道,“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影响是什么?”
“阿姐,您也是来劝我和他分手的吗?”孟茴小声地问。
“是。”
孟祈诚然道:“作为你姐姐,我必须要把利弊和你说清楚,而且他比你大很多,说实话,我并不希望他是我妹夫。”
“利弊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
孟祈打断:“你和他闹得这一番,不仅是他和国公府分家,更是国公府和孟家从今以后断绝来往,你再不能正大光明进孟府的门,孟家的儿孙子女婚丧嫁娶都会被先入为主地指摘。”
她漂亮得有些凉薄看向孟茴:“这些你考虑过了吗?”
孟茴对孟府的感情很复杂。
生恩和养恩于她而言难以清晰地割舍。
将所有利弊摆上台面,逐个分析伊始,孟茴就很难直言不讳地表明一个清晰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