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道她今日下午要坐在椅子上,陪徐季柏处理公务?
这好奇怪,两人什么都不做就干坐着。
想到这样尴尬的一天,孟茴现在就有点想逃跑到角落装蘑菇。
“骗你的。”
徐季柏欣赏够了她的模样,偏开目光,走到一个书架腾开空的角落,伸手一推,这间东厢房的耳房就出现在门后,从透过的光便一眼知晓,比外面的书房不知亮了多少。
孟茴:“……”
“在宫中避免影响,装得随意。”徐季柏神色略柔了几分看向孟茴,“暂时用用。”
其实哪里叫随意装潢,虽不必回竹苑奢靡,但皆是老木。
孟茴走进去,各色丹青一干齐全,颜色纯正,她喜欢得紧,而且旁边的大窗,将日光采得极全,既不会过曝,又能清楚地展现颜色。
她心里喜欢,也这么说了。
徐季柏勾起一点唇,不明显地放松下来:“嗯。”
“我弄乱没事吧?”孟茴又有点担心,因为她收拾习惯实在不好。
“随意,这是你的地方。”
孟茴很高兴,她哒哒跑到桌边坐下,拿镇山抚平早已摆好的纸。
不过兴奋劲过了,她就想起前面还站着徐季柏。
她被人看着并做不出画,但……这里到底是徐季柏的屋子,好像怎么表述都不是很好。
就在她纠结时,门已经利落合上了,把空间独自留给她。
徐季柏那句,这是她的地方,并非随口一说。
孟茴感觉她都有点习惯徐季柏的妥帖了……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她没有过分纠结,准备作画,她很早想好画什么了。
她收回目光,找出需要的丹青,调出颜色,准备画一副万竹图。
因为早就已经有画这画的打算,所以还好,并不算难。
这个纸和她家中大小并不一样,构图需要重新估量,她大致分了几下,刚准备下笔,大门就被敲响了。
孟茴下意识抬起眼朝门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是外间的门,是有人来找徐季柏。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再旁听有人论政事,她倒是没那么无所适从了。
“进。”
徐季柏合上奏疏,朝门口看去。
门页打开,崔鹤一踏进来,视线在角落多出的门扇上落了一下,随即环视一圈屋内装潢,“徐庄禾,你上次问朕支的银子,不是说把这修整一下?你花哪去了?”
“贪了。”徐季柏淡道。
“真够混账。”崔鹤一看见多了一张铺设软垫的圈椅,面上一松快便要坐,随即被徐季柏拦住,他大为不满,“为什么!朕就要坐,回回到这来都没个好位置!”
“不是给你坐的。”徐季柏冲另一张椅子送去视线,“坐那去。”
崔鹤一:“……”
混账!
他不得不去坐下。
“今日太后寻朕了。”崔鹤一调整着怎么都不熟悉的坐姿,一咬牙,“朕给你少批银子了?你叫工部多弄一张椅子怎么了!”
徐季柏掀起眼皮,忽略了他后半句的抱怨,“怎么?”
“还不是亲事的事……崔泠嘛,是太后幺女,宫中也仅有这一个年岁合适的公主。朕大概也能猜到她的意思,怕崔泠和亲,所以想在京中趁早挑出合适的人尚公主,这不,挑上你了。”
这事已经提了几次了。
上次宫极殿的时候,崔鹤一就说过,周老夫人在与太后商议他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