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叔叔更难叫出口。
“那真遗憾。”徐季柏闻言,带了几分笑意道。
孟茴耳朵又升腾起红霞。
她不明白,徐季柏怎么总有这么多手段叫她不好意思。
又沉默了好一会,她不得不转开话题以缓解情绪:“怎么今日是你接我上国公府?”
徐季柏身量高,要垂下眼去和孟茴对视,“想去么。”他问。
孟茴摇头。
“那文渊阁想去么。”徐季柏道,“旁边给你辟了一间画室。”
孟茴耳朵微动。
上次在回竹苑,徐季柏就说那间耳房里给她做了一间画室,但阴差阳错一直没机会去看,没想到现在还能有一间。
“好。”孟茴一口答应,二人便一并上车。
小五执车,又向宫里去。
桌几上摆了几个糕点,都是孟茴喜欢吃的,还煮了她爱喝的白茶,以便能够随时解腻。
孟茴迟疑一下:“这是给我准备的?”
“嗯。”徐季柏翻过一页书,道,“不准掉在地上。”
“喔……”
孟茴应下,伸手去拿糕点,小心地用手在下面接住,但是糕点太软,她手又小,不免接得有几分狼狈。
半晌。
徐季柏淡道:“掉地上也行。”
“……喔。”
孟茴松开手。
两人短暂的对话结束后,车厢里就更显安静,徐季柏喜静,孟茴估计板材上做了加厚,这叫里面的人只能听见细微的机扩声。
可太安静了,孟茴就不免想起刚刚孟邵昀争执的事。
那处离府门实在太近,他们彼此也没有压低声音,她不确定
徐季柏听见了多少。
徐季柏看向她,询问:“嗯?”
“没什么……”孟茴下意识地不想说。
因为这种事很难为情,昨夜就足够她羞耻了,但徐季柏多妥帖,他从不会让孟茴感到难堪。
徐季柏放下手中的书,抬起眼看向孟茴。
他的瞳仁很黑,又专注,就好像只装了孟茴一个人。
“孟茴。”他含了点无奈地叫她的名字。
“……啊?”
“我较你年长五岁,多行了五年你未曾有的阅历。”徐季柏慢慢道,“即便不说其余的,出于这一点,你仍旧可以把你的所有烦恼告知我。”
“其次,我在追你。”徐季柏淡声道,好似说得是再寻常不过的话,“出于这两点的任何一条,你都不必在我面前为任何事感到为难。”
孟茴怔住。
她总是被徐季柏说怔。
“我……”她沉吟片刻,道,“其实昨夜我二叔做的那些事你也听见了,我只是不知道今天我和他的争执你有没有听见……”
“听见了,你做得很好。”徐季柏道。
好简单的夸奖,可这叫孟茴心里酸酸胀胀的。
不让亲人就此走捷径,这的确是个值得夸赞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