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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
当最后一名伺候的宫人浑身战栗地发誓、自己绝没有碰过那绿绮琴后、寿月公公脸色难看地带着所有人的口供,来到了李承赫面前。
寿月公公伏跪在地,语气恭敬又忐忑。
“陛下……无论是当初太子府的人,还是如今伺候在养心殿可能接触到这绿绮琴的宫人,总计一百三十六人,皆盘问过了,未曾见碰过、也未曾见任何人碰过此琴。”
李承赫僵坐在龙椅上,指尖落在那绿绮琴的刻痕上,面色阴沉至极。
他上一次碰这琴,是三年前。
那次,他将所有漆色脱落的地方、全部修补完善,没错过任何角落!
当时根本没有这一句诗文!
若是普通的诗文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一句!
朱门歌舞争新态,绿绮尘埃拂旧弦。
扬州城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古琴上,刻的便是这样一句。
无论是字里行间的距离、大小、还是刻画的风格,都与当年那把琴一模一样!
若非他十分笃定这把琴是自己新造的,他甚至怀疑眼前的琴就是当初那一把!
世上怎会有如此惊人的、疯狂的巧合?
李承赫直到现在,都无法从刚才的惊骇中冷静下来。
跪在地上的寿月公公,蓦地想起一件事,忽然僵住,眼底一颤,滑过一抹不可思议之色。
这些年,能够碰到这把琴的人,除了那一百三十六人之外,还有一个……
他的异样,被李承赫捕捉到。
李承赫冷笑一声,“在朕面前还敢隐瞒,你头上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寿月公公打了个哆嗦,匍匐在地,艰难地开口。
“回陛下,老奴只是想起……似乎谢氏,也曾在您殿中伺候过……”
当年,谢绾的真实身份被他和环佩得知后,他受到环佩的威胁,不敢告诸给李承赫。
后来谢绾潜逃,前尘往事成空,寿月公公也喘了口气,想着这桩往事会被彻底掩埋,他也不必再多余担忧。
可谁料,事情峰回路转,兜兜转转陛下竟然抱了一个皇子回宫,还封为太子。
这太子,竟然还有几分像曾经的谢姑娘……
“荒唐!”
听到寿月公公这般猜测,李承赫压在琴弦上的双手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眸光冷涩,带着一丝连他都察觉不到的惊慌。
“难不成这两行字还能是她刻的?她有那个本事吗!”
“这字迹明显是……”
李承赫话音顿住。
他似乎,从未见过谢绾写的字。
李承赫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喧嚣的心脏,厉声道,“宫中可还有谢绾留存的笔迹?全部寻出来!”
一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