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了收工了,谁要去看极光?”
外头各种嘈杂的声响,经久不息。
今夜起了大风,树林里发出沉闷的嗡鸣与呜咽,薛简转了转僵硬的肩膀,让身体渐渐回温,正要起身,一双透白的指节忽然伸进了绿到让人发慌的,用行军被做成的门帘,轻轻一掀,半张摄人心魄的脸就出现在了门帘后。
瞳色太淡其实有些吃亏,那些眼睛长的圆溜溜的,乌漆麻黑的,只要盯着谁看,总能有三分真诚,显得特别实在。
崇山明的瞳色那么浅,很容易让人忽略里头的情绪,就算是盯着谁看久了,也只能渗漏出几分淡漠来。
“走了。”
“哦。”
薛简掀开帘子,默默跟上崇山明,走了半天,走到那辆埃尔法面前,又绕到前头确认了一下车牌号,无语了一瞬间。
“有这个必要吗?”
崇山明把他的保姆车运过来了。
“这是我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崇山明一副这很正常的表情。
“顺便,还有点儿别的东西。”
小安从驾驶座上里跳了下来,刷的一声打开了后座。
“suprise!”
薛简的视线移下去,被车里那个硕大的蛋糕砸的心头嗡了一下,里头还贴了好多彩条和气球,happybirthday的字母太长,一两排摆不开,东倒西歪的挤在里面。
薛简勉强的笑了一下,“哇哦。”
小安兴高采烈的让他们先上车,然后就开始讲,崇山明是怎么意外发现薛简的生日在今天,他自己又是怎么开了几个小时的山路,把蛋糕和装饰买好,赶在收工之前弄完。
“谢谢…我很久没过生日了。”薛简喃喃的说完这一句,然后就沉默了下去。
小安感觉到他好像不是真的惊喜,也不吭声了,气氛就这么无尽的趋近于低沉。
崇山明侧头看了许久薛简平静的眉眼,而后慢慢收回了目光。
薛简的手机屏幕不停的亮起又熄灭,他蹙着眉拿起来看了一眼,忍不住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冷笑。
厉文谦恶心人也是真会挑日子。
专门选在今天,开始老生常谈的提起了他们的那两年。
他们的相识,他们的相知,还有相爱。
其实他们的故事挺老套的。
薛简,一个初中就辍学,到处打工谋生的孤儿,终于年满十八岁,找到了人生第一份能赚“很多钱”的工作。
在酒吧当歌手。
他没什么太好的唱功,只是音色干净青涩,穿着皮衣皮裤,耳朵上贴满水钻,站在舞台上卖着力气,看起来也算动人。
观众愿意为他的美貌买账。
薛简唱完最后一首歌以后,会跪在舞池里,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半身薄肌。
男男女女都在疯狂的尖叫,围在舞池的边缘,往他的身上和衣服里塞钱,手指划过他身上的每一寸,薛简会露出那种足以倾倒众生的表情,又魅惑又无辜,又纯情又有种美而自知的得意。
那个时候,他就叫joy了,酒吧老板给他取的名字,他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