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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七百七十三章 手段非凡的嘉琳娜（第2页）

人群中响起低语，随即汇聚成一致的呼声：“去吧！”“带他们回来！”“让我们一起说！”

十七辆农用车重新集结，新增了那辆破旧公交。车身上，人们贴上了新的句子：

>“你说不出来的话，我替你说。”

>“我不怕你哭，只怕你不肯哭。”

>“真相不怕光，怕的是没人敢点灯。”

车队启程那天，圣殿降下了第一场“语雨”??雨滴落地即显字迹，短短几分钟内，整片平原变成了一本巨大的活页书。孩子们赤脚奔跑，在泥泞中辨认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话语，笑着读出声来。

第七日黄昏，他们抵达边境荒原。雷达站孤零零矗立在风沙之中，外墙爬满藤蔓般的电缆，像是某种机械植物在呼吸。大门紧闭，上方悬挂着一块电子牌，原本应显示警戒信息，此刻却不断闪现同一句话：

>【系统错误：检测到未授权情感波动】

>【建议：立即执行静默协议】

“又是旧系统的残余程序。”夏知遥调试着手持设备，“但它已经开始紊乱了。说明内部有人工意识在抵抗。”

林晚秋握紧“言钥”，正欲上前，忽然地面震动。一道裂缝自脚下蔓延，直通建筑深处。从中升起一排排金属架子，上面整齐摆放着数百个玻璃舱，每个舱内都蜷缩着一个孩童模样的身影，双眼紧闭，耳道插着细管，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仿佛在梦中试图发声。

“他们在收集沉默。”老人颤声说，“把这些孩子的恐惧、委屈、愤怒……全部抽取出来，转化为维持系统运行的能量。就像榨取灵魂的油井。”

小女孩捂住嘴，泪水滑落：“他们在做梦……做不能醒来的梦。”

林晚秋怒火中烧。她举起“言钥”，插入地面裂缝。钥匙瞬间发光，沿着裂痕扩散出金色纹路，如同根系般侵入地下结构。

>“以千万已开口之名，命令你们：释放所有被囚禁的声音！”

一声巨响，整座雷达站剧烈摇晃。玻璃舱逐一开启，孩子们陆续醒来。有的茫然四顾，有的抱头痛哭，还有一个小女孩颤抖着举起画笔，在空中划出第一道线条??一朵歪斜的花。

但就在这一刻，主控室亮起了红光。一道冰冷的合成音响起：

>【终极协议启动】

>【若言语失控，则重启遗忘】

>【执行方式：全球性记忆清洗】

“不好！”夏知遥大喊，“它要抹除所有人关于‘说话自由’的记忆！回到从前那种人人自危的状态！”

林晚秋猛地转身：“怎么阻止？”

“只有一个办法??”老人喘息着，“必须有人进入核心处理器，用真实的情感覆盖它的逻辑指令。但这意味着，那个人将永远被困在里面，成为新系统的‘心’。”

死寂。

然后，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走出队伍??是那位坐着轮椅的老妇人。她抬头望着大家，嘴角浮现微笑：“我儿子跳楼那天，我就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全世界听见他的遗言。现在机会来了。”

“奶奶！”她的孙子跪倒在她膝前，“不要走！”

她抚摸他的脸颊：“傻孩子，我不是消失，我是变成风的一部分。以后你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那就是我在说话。”

她推动轮椅，驶向主控室入口。林晚秋想要阻拦，却被老人拉住：“让她去。这是她选择的归宿，也是最温柔的反抗。”

当老妇人的手触碰到控制台的瞬间，整个空间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她的身体渐渐透明，轮廓融入数据流中。那一瞬，全球数十亿人的手机、电视、广播同时跳出一行字：

>“我儿子说老师打人，他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