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浴室门口,指尖捏着睡衣领口犹豫了半分钟。等下要见他,总得拾掇得干净些,可脱衣服的动作却慢得像被按了暂停键。
纯棉的肤色内衣是去年买的,无蕾丝有花纹,杯罩边缘磨得有些发毛,肩带也是那种两指多款的防走光设计。
裤头是高腰的,严严实实地裹着腰腹,连一点皮肤都不肯露。
我对着穿衣镜转了半圈,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内衣上简单的缝线。
平时穿惯了这种保守款式,觉得舒服自在,可此刻看着镜中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心里突然慌了。
蔡总喜欢的是“秘书感”,是前天酒吧里那条包臀裙带来的利落与性感,这样保守的内衣,他会不会觉得无趣?
会不会嫌我放不开?
会不会偷偷笑话我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中年女人?
念头一转,我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对着镜子找了个角度。
镜头只框住了锁骨以下、腰腹以上的部分,保守的内衣边缘清晰可见,我咬着唇,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发送成功的瞬间,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我把手机扔在洗手台上,盯着屏幕等待回复,连呼吸都放轻了。
不过两分钟,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我几乎是扑过去拿起的,屏幕上的消息像根冰锥,狠狠扎进眼里:“穿这么保守?没劲。脱了,再拍一张发过来。”
没有表情,没有铺垫,语气硬得像块石头,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盯着“脱了”两个字,指尖瞬间冰凉,耳尖却烧得发烫。
羞耻感像潮水般涌上来,手指攥得发白。
长这么大,我从没跟人发过这种照片,更别说对着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当年和深圳的初恋在一起两年多,他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也是唯一让我动过心的人,我们最多只敢牵手拥抱,连亲吻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我一直守着身如玉,从没让自己越过半分底线。
可心里那点隐秘的期待又不肯死心。
蔡总电话里的温吞语气,酒吧里他指尖扫过我膝盖时的触感,像藤蔓一样缠着心尖。
要是就这么拒绝,是不是就彻底失去这份久违的悸动了?
我坐在马桶盖上,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纠结得快要哭出来。
最后,我还是咬了咬牙,起身走到镜子前。
指尖颤抖着解开内衣搭扣,布料滑落在地的瞬间,我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胸前那枚碧绿的玉佩晃了晃,冰凉的玉石贴着皮肤。
这是初恋送我的,那年我要回老家,临走前塞给我的,说:云朵如玉、干净纯粹,像我,要我好好戴着。
可后来我们还是分了手,这玉佩却一直没摘,戴了这么多年,边缘都被磨得光滑温润,它象征着我曾经坚守的纯洁与不可亵渎,是我对那段青涩感情最后的执念。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左手。
不知道是胸部又大又挺,还是我的手掌实在太小,指尖用力伸开,掌心勉强盖住左边乳晕,中指使劲往旁侧探,才堪堪遮住右边的露点。
手腕绷得发酸,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稍微动一下就怕露了破绽。
右手慌忙拿起手机,镜头对准自己,只敢拍到肩膀以下、玉佩以上的部分,长发盘起,尽可能露出多余的皮肤。
按下拍摄键的瞬间,我闭紧了眼睛,不敢看屏幕里的自己。
那枚玉佩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垂在镂空的蕾丝吊带外,像个无声的嘲讽。
它见证了我两年的坚守,见证了我对纯粹感情的执着,见了我婚后多年的冰清玉洁,此刻却被我用这样羞耻的方式践踏。
我快速把照片发送出去,立刻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指尖的冰凉和心里的滚烫搅在一起,难受得厉害。
这次的回复更快,只有一句话,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胁:“要是没想好,就不用过来了!”
短短十个字,像重锤砸在心上。
我盯着倒扣的手机,指尖发抖,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强硬超出了我的预料,可那份“不用过来了”的决绝,又让我莫名地恐慌。
我不敢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猛地站起身,拧开浴室的热水龙头。
水流“哗哗”地浇下来,温热的水裹住身体,却冲不散胸口的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