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还算雅致的客房,龙娶莹刚想瘫在椅子上喘口气,顺带琢磨下怎么从董仲甫这老狐狸手里再抠点好处,房门就“砰”地一声被猛地撞开!
一个血葫芦似的人影跌跌撞撞扑了进来,直接摔在她脚边,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是陵酒宴!
她那一身夜行衣几乎被血浸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青涩却坚毅的轮廓。
左边肩膀上赫然一个血窟窿,还在汩汩往外冒血,脸色白得跟糊窗的纸一样,气若游丝地抓住龙娶莹的裙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救…救我…”
龙娶莹心头火“噌”一下就窜上了天灵盖。
这缺心眼的玩意儿!
自己学人搞刺杀,技术不行被人捅成筛子,还敢往她这儿跑?
这不是拉着她一起下地狱吗!
“你他妈自己找死别拉上我垫背!”她压着嗓子恶狠狠地骂,伸手就想把这瘟神推出去,免得脏了她的地儿。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过,应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挡在陵酒宴身前,眼神警惕如孤狼。
眼看他的刀就要架上龙娶莹那不算纤细的脖子,旁边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王褚飞动了,他那没出鞘的长剑已经“铛”一声脆响,精准地格开了应祈的刀锋,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里脚步声跟打雷似的轰隆作响,还夹杂着粗暴的吼声:“一间间搜!那刺客受了重伤,跑不远!”
龙娶莹头皮瞬间发麻,冷汗浸湿了后背。这要是被董仲甫的人堵在她房里,那老狐狸能当场生撕了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电光石火间,一直像个背景板似的王褚飞动了。
他动作快得惊人,一把将奄奄一息的陵酒宴塞进床底,用散落的杂物和被子胡乱盖住,接着猛地将还在发愣的龙娶莹狠狠拽进怀里,“刺啦”一下,粗暴地扯开她外衫的襟口,露出里面水红色的肚兜和一小片蜜色的肌肤,同时大手在她圆润的臀肉上重重揉捏,弄出一副正在行那苟且之事、不堪入目的场面。
房门被“哐当”一声粗暴推开,七八个手持利刃的护卫涌了进来。
王褚飞猛地回头,眼神阴鸷得能滴出墨来,浑身杀气腾腾,像一头被惊扰的凶兽:“滚出去!”那骇人的气势,愣是把闯进来的护卫们都镇住了,脚步齐齐一顿。
领头的小队长似乎认得他,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拱着手赔罪:“王、王侍卫,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府里进了胆大包天的刺客,我等也是奉命行事,例行公事搜查……”
“我让你滚!”王褚飞一字一顿,声音冰寒刺骨,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那小队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额角冷汗都下来了,看看王褚飞那要吃人的眼神,又瞟了一眼被他“护”在怀里、衣衫不整、埋着头似乎羞愤难当的龙娶莹,最终还是怂了,悻悻地一挥手:“……撤!去别处搜!”带着人灰溜溜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门一关,龙娶莹立刻像被烫到一样从王褚飞怀里挣出来,手忙脚乱地拢住被扯开的衣襟,心还在“砰砰”狂跳,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应祈已经手脚麻利地把陵酒宴从床底拖出来,迅速给她点穴止血,处理肩膀上那狰狞的伤口。
看着陵酒宴肩膀上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的血窟窿,龙娶莹惊魂稍定,气又不打一处来,扭头对着已经恢复抱剑姿势、靠在窗边监视外面的王褚飞阴阳怪气:“喂,看见这么个年轻漂亮、还一身侠肝义胆(虽然蠢了点)的小姑娘,你这块千年寒冰木头就不动心?不想着趁机‘安慰安慰’?”
王褚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她只是在放屁。
龙娶莹自讨没趣,啐了一口:“……切!没劲!”
可她万万没想到,陵酒宴这鲁莽行刺的破事,带来的麻烦还远未结束。
她那个一心只想自保、撇清关系的老爹,为了向董仲甫表忠心,反手就把龙娶莹之前借骆方舟的手,收拾过几个董党边缘小喽啰的旧事给捅了出去。
这下可好,风向立马就变了。
辰妃再看她的眼神,跟看一个处心积虑的骗子没啥两样,充满了失望和警惕。董仲甫更是勃然大怒,觉得自己被耍了。
“好你个龙娶莹!竟敢跟骆方舟合起伙来耍老子!”董仲甫拍案而起,眼神凶恶得能吃人,“还有这次行刺!王褚飞在这儿就是铁证!你们就是骆方舟派来的刺客!”
得,这屎盆子是结结实实扣她脑袋上了。龙娶莹百口莫辩,王褚飞被当场拿下,押下去受了酷刑。龙娶莹则被单独关进了一间阴暗的厢房。
晚上,辰妃偷偷摸摸来了,表情复杂,带着几分不忍:“莹姐姐……你……你还是走吧。看在你之前真心帮过我的份上,我……我放你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