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来的?”苗川接着问。
“上个月吧。有一天中午,他来店门口问我几点关门,晚上又过来买了些纸钱。”
“是28号吗?”罗乐往前挪了半步。
“记不太清了……”
“28号的监控看一下,晚上九点半以后的。”罗乐指了指柜台的显示器。
“被覆盖了。”男人挠挠头。
“……”
苗川嗤笑一声,语气不善:“我们刚查到你这儿,你的监控记录就被覆盖了?”
男人眉头一皱:“七天自动覆盖,就这么设置的。他走后我也就关门了,前后脚的事儿。”
“平时呢,也这个点关门?”罗乐倚在柜台前。
“嗯,早晨十点到晚上十点。”
“除了买纸钱,你们还聊什么了?”罗乐又问。
“这小伙子……怎么了?”男人迟疑道。
“和一个案子有关。”罗乐朝四周看了看,角落里几捆「天地银行」发行的纸钱,码得整整齐齐。
“您仔细想想,从他进门到离开,你们说过什么?”罗乐继续问道。
“就随口聊了几句,我看他要烧纸就问怎么不带点水果点心一起烧上,他说要去拿饼干。”
“饼干?去哪里拿饼干?”罗乐问。
“不知道,他就说‘在附近’。”男人弯腰把黄纸捆成一叠提向角落,“挺有礼貌的小伙子,我给了他一个用过的打火机,还和我道谢半天。”
“纸钱付的现金吗?”苗川问。
“嗯,十块钱。”
走出寿材店时正是中午,烈日当头,罗乐抬头扫了眼街面:“这周围晚上十点了还能去哪拿饼干?再说谁家烧纸还得专门买饼干?家里有啥就带点呗。”
苗川抬手挡着太阳:“这事儿,裴晓冬那个油子狱友也见过,说他摆过饼干、糖在那儿拜,都是些小孩爱吃的玩意儿,神神叨叨的。”
两人顺着街边往前走,路过一栋灰色大楼时,苗川抬手指了指:“那儿,就是裴晓冬的前单位。”
罗乐转头望了一眼:“银行?”
“嗯。”
“落差够大的。”
苗川把本子往外套口袋一塞:“一脚踏错,什么金饭碗都能砸个稀碎。你这几年见的还少吗?好日子和坏日子,有时候就在一线之间。”
“受害者家属还没找到吗?”罗乐收回目光。
“卷宗里留的电话、地址都查过了,人早搬走了。”苗川拿出手机看了看,“我去医院看看裴晓冬的情况,下午咱再接着查,大晚上他能上谁家买奥利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