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法医办公室,陈疏琳接过罗乐递来的纸杯,介绍起杜彦成的情况:“死者肺部充盈水液,符合溺水特征。”
“是酒后吗?”罗乐拿着报告翻看。
“血样里确实检出酒精,但浓度很低。”陈疏琳回。
罗乐停下翻报告的手,抬头问:“低到什么程度?”
“以他的体重推算,不足以影响行动能力。”陈疏琳指了指报告,“不过,他的血样和其他检材中都发现h剂,你翻到第二页。”
“h剂是什么东西?”罗乐问。
“一种中枢神经抑制剂,根据检材浓度,提示存在外源性摄入,也就是说‘不是人体内自然合成’的。”
“这会导致他落水吗?”罗乐又问。
“这类抑制剂会让人反应迟钝、肌力下降,确实会增加意外风险。“
陈疏琳说着把纸杯端到口边喝了一口,微微一愣,揭开了杯盖:“梨汤?你怎么会买这个?”
“去对面街新开的一家网红店转了转,顺便给您带的。”
“你去网红店?买东西?”陈疏琳不可思议地看着罗乐。
罗乐只低头翻着手里的报告,又问:“照这么推算,杜彦成很可能是在河边或者去河边的路上服用了h剂。”
“嗯,他身上没有新鲜的穿刺痕,排除注射,更符合口服。至于服用时间……”
“还需要结合其他证据,根据检材推测,大概是在落水前短时间服用--很可能在一小时以内。”陈疏琳说完又喝了一口,还是,桂花味的……
从法医科出来,罗乐拐去了隔壁的技侦实验室。
“死者肺里的水液能明确是河水吗?”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到陶律夏身边,把锡纸包放在桌上--“芝士焗红薯。”
陶律夏抬头看他一眼:“……你把这儿当茶餐厅了,怎么什么都往里带?”
“又不是榴莲,怎么不能带了了?刘博士都没说什么。”罗乐撕开锡纸放在陶律夏手边,“显微镜盯一上午,血糖掉了都不知道,赶紧吃两口。”
陶律夏伸手拿起,咬下一口:“好甜……”
“你不是爱喝黑咖啡嘛,配着正好。”罗乐咧嘴笑道,“继续说吧,这舟形藻怎么了?”
“你还认识舟形藻?!”
“我认识汉字好不好?”罗乐在他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你的图片命名可不是一般得清楚。”
“哦……”陶律夏调出显微图像,“在死者肺部液体中检出了硅藻,处理后经计数对比,硅藻群落构成与白沙河水样高度相似。”
“此外,还有几缕白色纤维,判定为柳絮。“陶律夏切换了一张显微镜图片,”我查了白沙河望柳滩一带的街景,那一片密植柳树,现在仍是飘絮期。”
“硅藻、柳絮再结合检材里出现的无机微粒、衣物纤维里的水草碎屑等,可以推断死者的溺水地点与白沙河望柳滩高度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