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钻狗洞进入汴京后,她蹲在角落看着长安候府的位置。
长安候府门庭荒草深深,凄凉渗人。可离她上孤崖时不过半年。
她看见了侯府内祖宗排位摔了一地,更甚被人踩在脚下,甚至当做凳子吐着唾沫辱骂。
姜藏月红了眼想要去抢回来,可到底她也只能看着。
这一瞬间,小小的身影杵在风雨间,一动不动。
风凉的刺骨。
天际闷雷连响暴雨倾盆,一把油纸伞遮去头顶风雨,庇她方寸:“还有念想吗?”
顾崇之嗤笑的声音响起。
姜藏月被淋得眼睛都睁不开,水光模糊视野,她抬头只觉得看不清来人的脸。
可听声音就知道是顾崇之。
顾崇之的声音继续响起:“站起来。”
她听了顾崇之的话艰难站直了,那把伞遮去了泥泞雨水,顾崇之眉头都没皱一下将她拉上了马车。
她满身脏污,只一瞬就弄脏了他的衣裳和马车。
“长安候府已经没了。”
“你如今是四门的人,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你。”
顾崇之漫不经心出声,本就凌厉的眉眼更显肆意。
马车外风雨潇潇,她蜷缩成一团,身上的湿冷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明显。
姜藏月终于明白此生也只有‘青衣’之姓。
即便她下孤崖又能如何,无权无势,无心机城府,更无自保之力,只有顾崇之可以帮她。
是救命稻草也是再无选择。
“青衣谢门主。”
眼泪与哽咽尽数泯灭在那一天,她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第85章企图
白露染秋色,残花落西桥。
兔子因着湿冷也转移到檐廊之下啃食着青草。
近日便是农历七月桐荫乞巧,京中贵
女忙于拜织女,男子则忙于屠狗祭魁星,魁星事文,主掌考运。
庭芜也没闲着,秋日寒凉多雨,昨日瞧见天晴拿出来晾晒的衣物与书籍又沾染了湿气,稍不注意就会霉烂生虫。
殿下又不喜旁人接触他的东西,也只能他一个人任劳任怨了。
待他收拾好进屋时,又看见自家殿下仅仅着单衣坐在书案前,他上前为纪宴霄披上大氅,便才说:“殿下,可还是为了用人发愁?”
纪宴霄轻笑:“算是。”
庭芜忽然想到一事儿,说:“我前日招揽到一人。”
不过这个人对于俸银十分看中,可用庭芜的话来说,都跟着他和殿下混了还能富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