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声越来越大,从很轻的破水声,到好像是有水珠从高处滴落。
又像是零星小雨,淅淅沥沥。
危摧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他们现在所在的区域就是他们家人所在的区域。
身后不远处是他们父母的浸泡池。
小幼崽背对着浸泡池坐着吃蛋糕。
危城和危拂准备的地方在略远一点的地方。
他们远远的看到这边的情况,但没人过来。
只是最开始的时候多关注了一下两人的态度,后来就基本上是喜闻乐见看着所有事情发展。
所以那点轻微的动静只有他能察觉到。
他距离的最近。
危摧只觉得自己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他很难说明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隐藏在背后,已经盯住了他。
动作非常迅速轻缓,除去水声几乎没有破绽。
那像是从战场上打磨出来的压迫感。
稍微敏锐一点的都能察觉到。
而察觉不到的——
要是在战场上,就会因此丧命。
而眼前。
幼崽举着那短短的叉子,还鼓着脸颊,嘟囔着控诉。
危摧下意识的要伸手,将小家伙抱到怀里来。
但是他慢了一步。
凤希只觉得自己后领子稍稍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一样。
一道影子落在了自己身前。
然后身体骤然悬空。
“这里是哪里?”
男人低哑的嗓音带着明显的虚弱。
有些凶悍。
但他又有那么一点不确定。
“你是——”
危摧慢慢睁大了眼睛。
一瞬间,仪器的警报声音在耳边炸开。
高大的男人脸上还带着伤疤,身上的水珠缓缓落在地面,形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水坑。
他逆着光,挡在两个人的跟前,一双鹰眸有些冷漠凶狠,单手拎着领子提溜起小凤希,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瞳在危摧身上来回扫视。
危盛莫对眼前的青年感觉到了些许眼熟。
但在他‘离去’的那个时代,他的幼崽们是刚成年,或者是半大的少年,都稚气未脱,并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他对于周围的一切很是陌生。
对于面前的青年还有这个奇怪的小幼崽,也很是微妙。
危盛莫将凤希提溜起来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凤希脸上的幼崽纹路,很清晰的能看到是羽族幼崽,而羽族刻在骨子里的护崽本能在他听见这个小幼崽喊着对面青年大大大大大坏蛋的时候,这么一个小家伙,面对这样的大人,总是要吃亏的,他下意识想要带着幼崽后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