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玉门关内被赵黑椒的劣质“欢乐桶”搞得乌烟瘴气。许多不明就里的人吃了亏,反而对“炸鸡桶”这个概念产生了反感,连带着破烽驿的口碑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他娘的!赵黑椒这个搅屎棍!”赵破虏在破烽驿里气得跳脚,听说有人把自己的“阖家欢桶”和赵黑椒的“垃圾桶”相提并论,更是火冒三丈,“老子非得去砸了他的破摊子不可!”
“赵驿丞,稍安勿躁。”林霄拦住了他,“此时去闹,正中他下怀,反而显得我们气量狭小,打压同行。真假优劣,时间自会分辨。”
“可就这么看着他在那砸招牌?”赵破虏不甘心。
“或许…不用我们动手。”林霄的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些悠然踱步的鸽子,以及偶尔会跑来讨食吃的流浪狗,“有人…或者说,有些‘顾客’,会比我们更敏感,也更直接。”
果然,没过几天,报应就来了。而且是以一种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方式。
这一日,赵黑椒的摊子前依旧围着一群贪便宜的人。一个妇人买了一份“欢乐桶”,自己尝了一块觉得味道怪异,便顺手将里面一块看起来格外硕大、颜色深褐的“鸡块”扔给了旁边一条覓食的流浪黄狗。
那黄狗兴奋地一口叼住,嚼了两下,突然动作僵住,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怪异声响,猛地将肉吐了出来!然后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伤害,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对着那块被吐出来的肉狂吠不止,叫声愤怒而委屈!
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周围几条流浪狗仿佛听到了召唤,纷纷围拢过来,嗅了嗅那块肉,又看了看狂吠的黄狗,竟然也齐齐对着赵黑椒的摊子龇牙低吼起来!
狗叫声引来了更多看热闹的人。
赵黑椒脸色一变,强自镇定:“滚开!死狗!叫什么叫!肉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然而,他的呵斥毫无作用。狗叫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愤怒。甚至附近几家酒楼养的看门狗也开始跟着狂吠,声音此起彼伏,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就在这时,天空中也传来异动。
一群平日里在玉门关内觅食的麻雀、乌鸦,不知何时聚集了过来,它们在赵黑椒摊子上空盘旋,发出尖锐的鸣叫。突然,几只乌鸦俯冲而下,精准地将摊位上几块用来招揽顾客的、炸得黑乎乎的“样品”抓起飞走!
“哎!我的肉!”赵黑椒心疼得大叫。
更让他崩溃的是,那些扁毛畜生抢了肉并不吃,而是飞到不远处屋顶上,将肉块狠狠摔下,然后用爪子踩踏,用喙啄扯,仿佛在发泄极大的不满!
“反了!反了!畜生都成精了!”赵黑椒气得浑身发抖。
围观的众人看到这前所未见的奇景,先是愕然,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和议论声。
“看见没!连狗都不吃!鸟都嫌弃!”
“这得是多差劲的肉啊!”
“老天爷,他这桶里装的到底是啥?”
“退钱!必须退钱!”
民愤瞬间被点燃!之前忍气吞声的顾客们也纷纷站出来指责。赵黑椒雇来的那几个帮闲,面对群情激愤的人和狂吠不止的狗群,也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逞强。
赵黑椒彻底慌了神,还想狡辩,不知谁喊了一句:“报官!让官老爷来看看他这用的是不是耗子肉!”
这话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很快,闻讯赶来的衙役驱散了人群,查封了赵黑椒的摊子,并将那些“欢乐桶”带回衙门查验。
结果不言而喻。经过忤作(古代法医)的简单检查,很快就在那些“肉块”中发现了未处理干净的鼠爪、鼠尾以及其它非禽类的毛发和骨骼结构!
赵黑椒使用劣质、变质甚至可能是毒死的鼠肉冒充鸡肉的事实,铁证如山!
消息传出,玉门关一片哗然!之前购买过“欢乐桶”的人恶心得呕吐不止,纷纷涌向衙门要求严惩。赵黑椒不仅被罚得倾家荡产,本人也被重打了五十大板,扔进了大牢,下场凄惨。
而破烽驿的“阖家欢桶”,则在这场闹剧的衬托下,声誉不降反升!人们再次意识到,便宜没好货,破烽驿的炸鸡贵有贵的道理,那是真材实料,连狗和鸟都认得出来!
“哈哈哈!老天开眼!畜生都比人明白!”赵破虏在破烽驿得知消息后,笑得前仰后合,畅快无比,“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让他偷工减料!”
谢金勺更是得意洋洋,仿佛揭发赵黑椒的是他本人:“哼!凡夫俗子,岂知食材之道,关乎天地良心!劣肉恶油,气味污浊,自然为灵兽所不齿!吾之炸鸡,乃集天地…”
“闭嘴吧你!”赵破虏没好气地打断他,“赶紧去盯着锅!今天订单更多了!”
经此一事,“动物抵制劣质炸鸡”的奇闻迅速传开,成了玉门关百姓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话题。破烽驿的炸鸡被蒙上了一层更加神奇的色彩,甚至有了“灵兽认证”的美誉。生意愈发火爆。
林霄却并未太过欣喜。赵黑椒的倒台是必然,但这背后反映出的恶性竞争和食品安全问题,却值得警惕。他让苏香辣进一步加强了“实名竹牌制”的追溯力度,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建立某种简单的“标准”,来规范日益混乱的炸鸡市场。
同时,他脑中那“味觉超载系统”的提示再次无声闪烁了一下,偏离值的百分比似乎又向上跳动了一丝。这次动物自发抵制事件,显然又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某些东西。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赵黑椒摊子被查封的混乱中,一个穿着不起眼灰布衣、眼神精明的小伙计,悄悄捡起一块被衙役遗漏的、赵黑椒用来腌制“鼠肉”的、颜色深褐的怪异香料块,揣进怀里,迅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