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煞我也!此味……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人间哪得几回闻?什么僵尸鸡?放屁!分明是……分明是瑶池落下的仙肴!琼浆玉露也不过如此!”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脸上那副破旧眼镜都滑到了鼻尖,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
这声嘶吼,这夸张到极致的表情,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轰——!”
围在摊位前的十几个穷学生,眼珠子瞬间被那盘金灿灿的炸鸡死死吸住!他们早已被那霸道的香气勾引得腹中雷鸣,此刻亲眼目睹同伴那仿佛灵魂出窍般的狂喜,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十几双瘦骨嶙峋、沾着墨迹的手,如同饿狼扑食,带着破空之声,闪电般抓向林霄手中仅剩的那盘炸鸡!
“我的!”
“给我一块!”
“别抢!那块大的!”
场面瞬间失控!金黄的炸鸡块在无数双急切的手中传递、争抢,伴随着烫手的嘶嘶抽气声、迫不及待的啃咬声、和满足到极致的喟叹呻吟!酥脆的“咔嚓”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浓郁的奇香混合着少年人身上淡淡的汗味和书卷气,形成一股极具冲击力的活力和……饥饿感!这哪里是试吃?分明是一场关于美味的虔诚朝圣与原始掠夺!
这狂热的一幕,如同最有力的广告,瞬间点燃了围观人群的味蕾和好奇!
“天爷!真有那么好吃?”
“看那群穷酸书生!眼珠子都绿了!”
“快!快给我也来一块!多少钱都行!”
人群的焦点瞬间从评委席的闹剧转向了林霄的炸鸡摊!汹涌的人潮开始向摊位挤压,无数只手举着铜钱伸向谢金勺。
谢金勺被这突如其来的狂热搞得手忙脚乱,脸上却笑开了花,收钱、吆喝、递鸡块,忙得像只陀螺:“别急!别急!都有!林老板的霹雳黄金翅!童叟无欺!吃了赛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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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委席上,气氛却截然不同。
刘三爷脸色铁青,看着自己精心安排的“僵尸”证人成了笑话,看着本该被唾弃的炸鸡摊前人头攒动、生意火爆,气得山羊胡子一翘一翘,折扇的扇骨都快被他捏断了!他身边的两个评委,一个还在用袖子拼命擦拭脸上残留的头油和假发丝,表情如同吞了苍蝇;另一个,就是那个没被假发糊脸的胖评委。
这胖评委姓朱,是城东一家小当铺的东家,也是刘三爷用几两银子就能请动的“名流”。他此刻的心思,早就不在什么擂台胜负、僵尸鸡上了。他的小眼睛,从林霄把那碟炸鸡放在空位上开始,就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死死黏在上面!
那鸡块炸得……太他妈诱人了!金甲璀璨,油光锃亮,尤其是那根连着大块嫩肉的鸡腿,在灯光下仿佛散发着圣光!空气中弥漫的奇异浓香,像无数只小钩子,拼命勾着他肚子里的馋虫。旁边那群穷书生吃得如痴如醉的“咔嚓”声,更是如同魔音灌耳!
朱胖子感觉自己的口水已经快流到脖子了!什么狗屁评委身份,什么刘三爷的银子,在如此赤裸裸的美食诱惑面前,统统都是浮云!他趁着山羊胡还在擦脸、刘三爷只顾着生气、台下人群注意力都在摊位的混乱当口,肥胖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敏捷!
他猛地探身,一把将空位上那碟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炸鸡捞到自己面前!目标明确——直指那根最大最肥美的鸡腿!
“嘿嘿,让老子尝尝到底是个啥仙味儿!”他咧开油光光的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不顾烫手,抓起鸡腿,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那最饱满多汁的腿肉,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
这一声脆响,比眼镜书生那一声更加浑厚,更加爆裂!仿佛平地惊雷,又似金玉交击!酥脆的外壳在齿间化为无数带着浓香的碎片,滚烫鲜美的汁水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击着朱胖子肥厚的味蕾!
“唔——!!!”朱胖子那双绿豆小眼猛地瞪圆,瞳孔瞬间放大!脸上的肥肉因为极致的味觉冲击而疯狂抖动!他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巨大的电流击中,从头顶麻到脚趾!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狂喜和痛苦的呻吟!太好吃了!好吃得他灵魂都在颤抖!好吃得他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这惊天动地的“咔嚓”声和朱胖子那副仿佛升仙般的销魂表情,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刚刚清理完脸上油污的山羊胡评委!
山羊胡姓孙,是城南一个破落私塾的老夫子,自诩清高,实则贪嘴。他早就被那香气勾得心痒难耐,又亲眼目睹了朱胖子那副仿佛吃到龙肝凤髓的陶醉模样,再想起自己脸上刚才糊着的恶心假发……新仇旧恨加上馋虫作祟,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姓朱的!你个老匹夫!那是评委的鸡!我的鸡腿!”孙夫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完全不顾斯文形象,状若疯癫地从座位上弹起,如同饿虎扑食,朝着朱胖子手中的鸡腿猛扑过去!他那双干枯如鸡爪的手,目标明确——直指朱胖子嘴边那块已经被咬掉一大口、汁水淋漓、金黄酥脆的鸡腿肉!
“放屁!谁抢到是谁的!”朱胖子正沉浸在极致的美味中,哪肯让到嘴的肥肉飞了?他仗着身宽体胖,猛地一侧身,肥硕的屁股一撅,狠狠撞向扑来的孙夫子!同时,死命护住手里的鸡腿,又贪婪地狠狠啃了一大口!
“哎哟!”孙夫子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更是怒火中烧!他稳住身形,也顾不得什么体统,张牙舞爪地再次扑上,一只手去抢鸡腿,另一只手竟然直接去抓朱胖子油光锃亮的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