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也累得够呛,但听着谢金勺的哀嚎,又想起刚才那惊险一幕,没好气地骂道:“闭嘴!要不是你突然砸下来,老子早跑没影了!一块破玉,能比命重要?”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看向谢金勺被撕破的后衣摆,那月白里衬上,方方正正的硬物轮廓在破口处若隐若现。
“破玉?!”谢金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坐起来,瞪着林霄,“你懂什么!那是我娘……”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猛地捂住自己的后腰破口处,警惕地看着林霄,“你看什么看!”
林霄懒得理他,喘匀了气,挣扎着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土(主要是鸡屎),准备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
这败家子,算是救了他一命,但也惹了一身骚。
铺面的事……唉。
就在他转身欲走时,目光扫过谢金勺捂着后腰的手,以及那破口处露出的硬物一角。
借着巷口透进来的微光,林霄清晰地看到,那似乎是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厚实的纸张,纸张的边缘,似乎还盖着一个模糊却透着庄重感的……朱红色印章?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林霄的脑海——契约!印章!难道……?!
他猛地停住脚步,豁然转身,目光如炬,死死盯住谢金勺捂着后腰的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狂喜:“你……你后腰上缝的那个……是不是……平安坊铺面的地契?!”
(6)与谢金勺结成毒药同盟
“你……你后腰上缝的那个……是不是……平安坊铺面的地契?!”
林霄的声音在狭窄污秽的后巷里炸开,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谢金勺捂着后腰破口的手上,仿佛要透过那层月白丝绸,看清里面方方正正的硬物本质。
谢金勺被林霄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和那灼人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激灵,俊秀的脸上瞬间褪尽血色,连心疼玉佩的哀嚎都噎在了喉咙里。
他下意识地将捂着破口的手捂得更紧,身体向后缩去,眼神惊惶闪躲,如同被踩住尾巴的狐狸。
“什……什么地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矢口否认,声音却虚得发飘。
“不知道?”林霄冷笑一声,一步逼近,带着一身鸡屎和烟熏火燎的味道,压迫感十足。
他指着谢金勺后腰那清晰的硬物轮廓,“缝在里衬夹层?还用这么厚的桑皮纸?盖着朱红大印?谢二公子,你当我瞎吗?除了那间被你拿来抵债、只值十两银子的祖传铺面,还能是什么?!”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死胡同的墙壁间回荡。
谢金勺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被戳穿的狼狈和绝望。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林霄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脸上。
那确实是铺面的地契!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他娘留给他唯一没被父兄夺走的、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他一直贴身藏着,连追债的“快活林”都不知道具体在哪,只当是块值钱的玉或者金叶子,没想到……
“交出来!”林霄伸出手,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那铺面现在是我的!你答应过那两个村民!”
“我……我没答应!是他们胡说!”谢金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气势早已荡然无存。
“没答应?”林霄眼中厉色一闪,猛地从怀里掏出那电量仅剩1、屏幕布满蛛网裂痕的手机,手指在裂屏上狠狠一戳!屏幕挣扎着亮起微光,他点开相册,飞快地滑动,最后停在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那是他之前趁乱,对着谢金勺后腰破口处拍下的!虽然画面昏暗晃动,但那个方方正正的轮廓和隐约可见的朱红印痕,足以说明问题!
“看清楚!铁证如山!”林霄将手机屏幕几乎怼到谢金勺眼前,“要么,你现在把地契给我,咱们两清!要么,”他压低声音,带着森然寒意,“我就把这‘妖器’里录下的东西,还有这张图,一起交给‘快活林’的人!你觉得,他们是更想要十两银子,还是更想要这价值五十两的铺面地契?”
谢金勺看着屏幕上那模糊却致命的证据,再看看林霄眼中那破釜沉舟的狠厉,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粉碎。
他浑身一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靠在冰冷的木料堆上,脸色灰败,眼神空洞。
完了,全完了……玉佩丢了,最后的地契也要保不住了……
“我……我给……”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的认命。
颤抖着手,伸向自己后腰的破口,摸索着撕开里衬的缝线,艰难地掏出了那张折叠得整整齐齐、质地厚实的桑皮纸。
纸张的边缘,一枚清晰的朱红印鉴——“安乐侯府谢记”几个篆字,在巷口透进的微光下,刺眼无比。
林霄一把夺过地契,飞快地展开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心头那块巨石轰然落地!成了!铺面到手!他迅速将地契塞进背包最里层,和那包珍贵的腌料粉放在一起。
然而,还没等他将背包拉链完全拉好——
“在那边!找到他们了!”
“谢金勺!还有那个妖人!别让他们跑了!”
巷口方向,传来几声凶狠的呼喝!只见刚才被鸡粪糊脸的刘三,带着两个勉强清理干净的家丁,以及那几个从墙头跳下来的“快活林”债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他们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动静,发现了这个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