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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天下第一神偷的预告信（第1页）

“我更帅了。”

展昭看着铜镜里的面容。

十六岁的年纪，眉目已褪去稚嫩，轮廓如刀削般分明，映着晨光的侧脸仿佛镀了一层霜色，肤色是常年习武晒不黑的白，透着一股韧劲，像是打磨过的玉石。

眉。。。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枯叶在开封府外的长街上打着旋儿。展昭立于檐下，青衫微动，手中长剑尚未归鞘，剑尖滴落一滴血珠，砸在石阶上发出轻微的“嗒”声。他目光沉静，望着远处幽深巷口，仿佛还能听见那幅《钟馗图》中画魂低语的回响。

第一卷“钟馗图”虽已落幕，可真相背后的阴影却如藤蔓攀爬，悄然延伸至未知之处。白日里包拯在堂上宣判了幕后主使??原礼部侍郎之子柳文渊伏法，其借邪术操控人心、制造连环命案，意图动摇朝纲、扰乱民心，终被揭穿。然展昭心中明白，柳文渊不过是一枚棋子，真正执棋之人，仍未现身。

更令他不安的是，那一夜火光冲天，钟馗画像自焚之际，曾有一道黑影掠过屋顶，速度快得几乎不似凡人。而那双眼睛……猩红如血，竟与传说中的“鬼眼罗刹”一般无二。

“大人，真就这样结案了？”展昭踏入书房时，包拯正伏案批阅公文，烛火映照着他眉宇间的疲惫。

包拯抬眼，轻叹一声：“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刑部已备案，圣上亦下旨嘉奖。此案，只能到此为止。”

“可属下总觉得，还有隐情。”展昭低声说道，“柳文渊虽通邪术，但他所用符咒、阵法，皆非中原正统道门所传，反倒像是西域‘摩尼教’残部的手笔。而且……”他顿了顿，“那晚钟馗像焚烧之时，我亲眼看见一道红光冲入云霄，随后有异鸟哀鸣三声，飞向西南方向。”

包拯神色微凝：“你是说，有人以活人献祭，唤醒古老怨灵？”

“正是。”展昭点头，“且那怨灵，并非虚妄之物。我在大理寺旧档中查到一段记载：百年前，曾有一位名叫‘厉无咎’的术士，修炼《九幽引魂经》，能召阴兵、驱厉鬼，后因作乱被斩首示众。但据说他的头颅埋于邙山之下，每逢月圆之夜便会睁眼说话，指引弟子继续完成‘万魂祭天’大阵。”

包拯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这些事，本不该由朝廷明面插手。江湖术士之争，若牵扯太深，反易酿成大祸。你身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行事须得谨慎。”

展昭抱拳：“属下明白。但若此事关乎百姓安危，哪怕逾矩，也愿一探究竟。”

包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缓缓颔首：“去吧。但切记，不可孤身涉险。若有线索，速速回报。”

三日后，展昭悄然离京，一路南下，循着那夜异鸟飞行的方向追查。途经江陵，他在一家破败客栈歇脚，夜里忽闻隔壁房中有低语声传来。

“……西南三百里，便是乌鸦岭，那里有个废弃道观，叫‘玄冥观’。据老猎户说，每到子时，观内便有诵经声响起，可走近一看，却空无一人。”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供奉‘黑面神君’的地方？听说早年是摩尼教分支藏身之所，后来被官军剿灭，只剩一座废墟。”

“就是那儿！前些日子，有个采药人误入其中，出来后疯了，嘴里一直念叨‘眼睛醒了’‘?要回来了’……第二天就七窍流血而死。”

展昭屏息倾听，心头震动。“眼睛醒了”，这四个字与他所见何其相似！

次日凌晨，他换上粗布衣裳，扮作游方道士，向乌鸦岭进发。山路崎岖，林木森然，越往深处走，空气越是阴冷。正午时分，一座倾颓道观赫然出现在眼前??青砖剥落，梁柱歪斜，门前两尊石兽面目狰狞，一只独眼凸出，似在凝视来者。

展昭踏入观门，脚下crunch一声踩碎了一块骨片。低头看去，竟是人类指骨，散落遍地。殿中神像早已倒塌，唯余半截黑袍挂在残梁之上，随风轻轻晃动。

他缓步前行，忽然察觉地面有异。俯身拨开尘土，赫然发现一幅巨大阵图刻于石板之上??八方八卦，中央为一口干涸古井，井沿刻满梵文与血符，正是典籍所载的“八门锁魂阵”。

“果然如此。”展昭喃喃，“他们想用万人之魂，开启地底封印。”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沙哑笑声：“好眼力，不愧是南侠展昭。”

展昭猛然转身，只见一名灰袍老者立于残垣之间，面容枯槁，双目浑浊，手中拄着一根蛇头拐杖。但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却如深渊般令人窒息。

“你是谁？”展昭手按剑柄，冷冷问道。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贫道玄冥子，乃此观最后一位守观人。也是……厉无咎第九代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