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大臣纷纷告退,殿里霎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等皇帝开口询问,赵熙蕴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卫矜脚边,“卫矜啊卫矜,我算是知道你为何执意要去白山县,又为何甫一回京便匆匆要与我退婚了!”
卫矜神色怔愣地看向赵熙蕴,显然不知道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为着我府中那乐姬,竟命也不顾地跑去赈灾?我还奇怪为何你日日往返于那疫区药棚,原是替她尽孝!卫矜,我倒不知你竟是如此深情之人了!”
卫矜听得频频皱眉,赵熙蕴也不理会,转头看向皇帝,“父皇,求您替我做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帝开口。
“陛下,臣……”卫矜刚要说话,被赵熙蕴打断。
“父皇!你不要听他辩驳,他自回京,每日来儿臣府中,听乐姬抚琴,儿臣虽疑惑却并未深想。直至那日,发觉他与那乐姬频频对视,心下生疑,事后审问了乐姬,这才知道他们二人早早相识,互生情愫,倒是儿臣成了这棒打鸳鸯之人。”赵熙蕴指了指地上的东西,“儿臣在那乐姬房内翻出了这些,是他回京时给那乐姬带的些家乡风物。”
“你的意思是那乐姬……”皇帝沉吟。
“她是白山县人,物证具在。”
一旁的太监走过来,将地上的东西拾起,查看一番,呈到皇帝面前恭敬道,“陛下,是几样点心和一封家书。”
皇帝瞥了一眼太监呈上来的东西,糕点已经拆封,非京中之物,此物主人应当极为珍视小心,连外面油纸封缄处印着的商铺日戳都没有太大的损坏。
而那家书的封纸上,印着白山县商号的印。
再看卫矜,此时蹙眉站在一边,半晌不曾言语,全无平日里的能言善辩。
乐姬……皇帝眼底闪过一瞬的亮色。
“那乐姬现下在何处?”
“回父皇,正在儿臣府中。”
“去传。”
半晌,冯望舒被带到了殿内。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冯望舒俯身叩拜。
听到熟悉于心的声音,卫矜瞳孔震颤,猛地回头死死盯着冯望舒。
皇帝将卫矜的此番神色尽收眼底。
“你便是熙蕴府中的乐姬?你可知罪?”
冯望舒将头埋得更低,“奴婢知罪,但此事与卫大人无关,请陛下明察。”
“无关?那你说说这些是何物?难道不是他带给你的吗?”皇帝抬手,太监将那些东西拿到冯望舒眼前。
冯望舒只看了一眼,面上的慌张便再也无法掩盖,声音哽咽,“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双亲皆在白山县,当日听闻疫病凶急,奴婢实在忧心,与卫大人说话时失了分寸,哭诉了几句,奴婢当真不是有心的。”
赵熙蕴闻言上前几步,瞠目质问,“你说得倒轻巧,若非他你在他心里非比寻常,只是哭诉几句,他如何便能以身犯险?你们二人怕是早就私许终身了吧?不然那婚服你作何解释?”
冯望舒像是被问住了一般,看着赵熙蕴不住地落泪。
“婚服?”皇帝看了看殿内三人,厉声道:“到底如何,你且从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