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己才嫁给陈耀文不过一个月,没有举行盛大的婚礼也没有父母的见证。但穆铁兰已经很满足了,自己是来自故乡最穷的一个村镇,小孩要上学都得翻越几个山沟沟,自己年少早早逃离了那个家在城市打拼,能过上现在这样子的好日子,就算眼泪拌饭那都是老钱味的。
平时丈夫都是让穆铁兰早早睡下,家里的规矩就是一点后不能亮起任何一盏灯。但他今天估计不回来了,开几盏灯又不是什么大事。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什么无头女尸、瘦长人影、山村老尸都来脑海里蹦哒。
穆铁兰起身又从抽屉里拿出褪黑素吃了一片,想了想又掏出一粒顺着矿泉水咽了下去。
很快,药效就上来了穆铁兰连打了两个哈欠昏昏欲睡。
“啪嗒”
原来明亮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
穆铁兰的脑袋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睡意如潮水般缓缓退去。灯,怎么灭了?
她努力聚焦视线,卧室门大敞着,门外的走廊敞开着——那里空无一人。
“是耀文回来了吗?”这个念头闪过。她翻过身,试图重新沉入梦境,她的眼角余光撇见的“东西”将她钉在床上。
开关的旁边……有一个红色的阴影缓缓的蠕动着,向墙的背面滑去。
那不是阴影。
它
是一团不明的血红色物体,正如同融化的蜡油般,从开关面板上脱离。但它像是穆铁兰小时候看见爸爸杀猪时刚割下的肉块,还鲜红着,和微黄的脂肪交织在一起。
它悄无声息地滑过门框,没入了那片空洞的走廊黑暗之中。
卧室内死寂无声,只有穆铁兰的心跳在耳膜里擂鼓,她还僵持着不敢将自己整个背部对着门。那东西离去了,但门外的黑暗,却仿佛因此有了生命,正在无声地凝视着她。
穆铁兰立马下床,冲向卧室的门。
锁门,开灯。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她用尽了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然后重新回到床上,死死的盯着门口。此刻家里的门板在穆铁兰心里不堪一击,穆铁兰大脑一片空白。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打给了陈耀文,手机里传来的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自己要不要自己去开间酒店住,但家在郊区,这个点也叫不上车。
谁知道外面是什么东西,万一是自己看错了呢,但万一真有什么呢…穆铁兰又不死心的打开手机搜索着家里有“红色鬼影是怎么回事”,有写小说的片段,要么就是恐怖故事分享。直到有一条吸引力了穆铁兰的注意“沿海一带肉身神像”
内容由一个网友分享,自己老家的习俗供奉一个有红色肉块捆绑成人模样的神像称为“肉慈灵君太子”,人们在太子过生日时用不同动物身上的肉块捆绑成人形,为他塑造肉身。
但都会选择雌性的动物,因为人分阴阳,雄性生物的阳性太重。太子无法上身,就没有办法为大家祈福保平安。这个属于当地的祭祀文化很少人知道,这个贴子也就零零碎碎几个人点赞。
穆铁兰点开图片,那是一个成“大”字形的,只有半个人高,供奉在一个香案台上,周围摆满了花束瓜果。但很明显看得出来这是个人形,有圆圆的脑袋,短小的手臂和腿。
整个用红色的麻绳捆住从而固定,她再点开今天自己的照片。用来对比,网上上的神像整体看起来更白偏粉,看得出来是鸡肉猪肉做的,而自己照片上的“红影”颜色更深,但两者的形状相似。但自己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呢。这可能也是自己想多了…
一直到凌晨三点,穆铁兰才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天亮成耀文回到家中,发现二楼的卧室被紧锁。急促的敲门声才让沉浸在梦魇中的穆铁兰惊醒,才从梦中惊醒的的她发觉自己已经浑身湿透,连披散的头发都粘在脸颊。浑身虚软无力的她从床上爬起给丈夫开了门。
成耀文敲门的手还悬在半空,门开了。穆铁兰从不锁卧室门的。可门开的那一刻,所有质问都卡在了喉间。
眼前的女人脸色苍白得像从水里打捞出来,整个人虚软地倚着门框。成耀文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扶住她。
“你怎么……”他刚要开口,然后伸出整只测量着她的体温。手心传来的不是预想中的滚烫,而是黏腻的虚冷
“脸色这么差。”陈耀文贴心的扶住穆铁兰,让她靠回床上“是不是做噩梦了?浑身都是冷汗。”
“老公,我感觉有点不舒服。你不在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穆铁兰靠枕头,揉着眼睛。自己感觉像感冒又不像感冒,而是那种浑身脱力的状态。
“行了,你先躺着。我去拿个感冒药给你喝”陈耀文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一边交代一边向楼下走去。
在梦里。
穆铁兰发现自己动不了,整个如同凝固住了。侧躺在床上,床头的灯一闪一闪的。耳边只能听到“嘎吱”“嘎吱”“嘎吱”很有节奏的声音,如同一个板凳向自己挪动。
自己努力转动眼球向门口看去,一个深红色的影子向自己慢慢靠近。由于灯光的闪烁,这个影子距离自己只有一米远的时候,穆铁兰才看清楚了,血红色的肉块被捆绑成人的形状。
它前行的方向很奇怪,左右左右摇晃着过来,每次前进一步脚与地面接触就会发出“嘎吱”的声响…。。如同自己在网上搜索到的那样。
肉块组成的怪异人偶,在她的床头前停下。穆铁兰才发现它和一个成年人一样高,但身上却穿着一个粘着血污的肚兜。上面绣着莲花和莲藕,边缘处有精美的花纹,但由于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污渍换成了深浅不一的靛蓝色。
“嘻嘻,娘子。娘子嘻嘻,要抱抱…。”人偶在她床前欢快的左右摆动,如此高大的生物却发出来如同小孩般的尖锐笑声。
穆铁兰却感觉要崩溃,想要尖叫的逃离,床上仿佛有胶水一般。自己连动个手指都成了奢望,肉块扭动着身体,向左转去企图用右边的手触碰她,肉块离她越来越近,自己仿佛都可以闻到腥臭的腐烂味道…。。
下一秒自己就被陈耀文的敲门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