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微微震惊,看清来人后,眼里尽是松快。
门口的叶百峰站如一棵松,双手背到后面,满是长者的威严。
他瞟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扫向茶几旁的人:“是人都介意。什么年代了,早不兴我们以前的那一套了。”
严厉却给了台阶。
茶几旁的一个人反应机灵:“是哦——现在哪能跟以前一样。”
大爷抓住“以前”两个字眼,又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我们以前那时候……”
苍老而得意的声音萦绕在厅堂,像念紧箍咒一样,整得叶穿林脑壳疼。
叶百峰朝叶穿林使了使眼色。
叶穿林感激地竖了一个大拇指,就胡乱拉起何妨的袖子,拽着他往外快走。
何妨直勾勾地盯着鼓起的衣料,以及衣料上叶穿林的手,乖顺地跟上脚步。
-
叶穿林领着何妨去了武馆。以前的武馆在装修,临时借了一个大仓库当练功的地方。
武馆下课了,恰巧没人在里头。一个大平层,开阔空荡,铁皮墙上还贴着“自强不息”四个大字。
“你不生气?”何妨靠在门口。
叶穿林走向一扇窗:“还行。习惯了。”
“对坏事、坏人,不能习惯。”何妨目光追随着叶穿林的背影。
“又不是不见面了,不想习惯也得习惯。”叶穿林大力推开窗户,凉风灌了进来。
“你们家这辈就你一个?”何妨突然换了话题。
叶穿林有些莫名其妙,她走向第二扇窗:“是。我爸有个弟弟,但我叔从小被宠坏了。赌博欠钱,女的受不了就离了,没孩子。”
“难怪。”何妨漫不经心,“万众瞩目啊。”
“是啊。”叶穿林打开了第二扇窗,阳光泻了进来,“有人是坏,但也有不少人好心。就是三观不合而已,这没法评价。不深交,有礼貌,就行。”
“那你……会回来接管武馆吗?”何妨挑眉。
“不会。”叶穿林斩钉截铁着,走向第三个窗户,“以后多半是师哥管事了。”
“哦。”何妨缓缓走了进来,“那你家里人管吗?”
“我爸妈挺开明的。”叶穿林打开最后一扇窗,“不催婚,也挺支持我在外定居的。”
“那就好。”何妨来到软垫前,“那你怎么想?”
“没怎么想啊。”叶穿林随便抄起一把未出鞘的软剑,掂了掂,“认真工作,好好生活。”
“哦。”何妨道,“那你……”
“停停停。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叶穿林拔出软剑,“该我问了。”
“就最后一个问题,问完轮你。”何妨浅笑。
“行。”叶穿林扭动手腕,转起剑把。
“你还生气吗?”何妨问。
剑在半空停住。